在山本联系他关于新歌和专辑售会的事情时,飞羽才记起来,他好像是个歌手。
似乎听出了他的迷惑,终端对面的山本脸上是深深的无奈。
请稍微对自己的事业上点心啊,好歹也是第二股东。
飞羽有点心虚,看着终端屏幕上山本的投影,挠了挠脸颊说“我相信以山本的能力能处理好的。”
所以就理直气壮将工作都扔给我了吗你最近都没上网吗前些天的那次事件。
那时候山本被踹晕不省人事,醒过来时人在医院,询问飞羽的病房后想去探望结果人转院了,转过去的医院还不得了,他连探病资格都没有。
后面还是大老板条野采菊想起了有他这个同样倒霉的经纪人在,安抚了几声再斯巴达的让他将接下来售会的事情全部揽走,不许打扰飞羽养病。
但这是他一个小小经纪人能搞定的事情吗
那次事件把如今的政坛商界都搞得一团乱,短短几天,日本大巨头枣田财阀就破产倒闭,相关负责人以偷税漏税、贿赂官员的罪名预定了二十年起步的牢房套餐,造成股市大动荡不说,内务省有好几个有地位的官员也以各种不同的理由下马。
新闻播报这些消息的时候,全程没有一字提到那次的邪恶分子挟持事件,网络直播的视频全都被删除,连个人下载保存的视频也突然消失,在网络上讨论该事件的人也一一受到警视厅的警告函,有的还吃了官司。
毕竟涉及到王权者,官方打定主意将事情掩盖过去,若不是因为观看直播的人太多查不清,兔子军团大概还想将所有人的记忆都抹消一遍。
涉及那次事件的官员商人全都被以其他的理由清算,而像山本这类的知情人也感觉到一丝风雨欲来的危机感,纷纷对此三缄其口,就连私底下都不敢讨论,深怕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
他们不敢讨论,但直播里出现的那个少年总可以关注一下的吧。
即便是人际关系冷漠、奉承着不多管闲事这条生存法则的日本人,对这种勇气可嘉的少年英雄也会心生敬佩。
椎名飞羽虽然不喜欢出现在公共场合,但网络上也流传着一些早期的视频,还有那独特的声线,从屏幕里认出他不算困难,这就导致了他的热度一直居高不下,流量堪比国民偶像。
虽然对外宣布你是为了新作在闭关,还是有人担心你是不是被警察带走了软禁监禁什么的。你的个人页面下都炸锅了,就算不开布会,好歹给他们直播下现况安抚一下吧。
还有最近给你的各种通告邀请多到让人头疼,拒绝后还跑到公司纠缠。一些大公司想请你去当代言人,服装零食电器之类的也就罢了,为什么卫生巾的都有就离谱,广告词是什么带给你羽毛般的重如泰山的呵护写出这个的策划是不是小学没毕业
你怎么不说话了有什么想法快点说,我这忙着呢。
飞羽端坐在沙上,轻轻的瞟了一眼憋笑憋得脖子都红了的纪德,为难的叹息道“直播就算了,我录一段视频给你吧。啊对了,售会上可以宣传一下,12月1日我准备开个演唱会,地点就选在横滨吧。”
那边久久才传来了山本的声音,带着痛苦的咆哮声。
视频可以,演唱会绝赞,但地点选在横滨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而且12月1日,离现在满打满算也就一个月时间吧大少爷你是不是太高看我的能力了
“是哦,我很相信山本先生的才能,请加油吧。”
在横滨真的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倒霉体质,那里可是政府都插不了手的租界城市,还有黑手党,都市传闻遍布每一个角落的危险城市啊我们公司在横滨又没有人脉关系,出什么事很难说啊
“这个不用担心。”飞羽笑了笑,“我有预感,我的运气很快就会变好了。至于横滨,你只要负责好宣传和其他事宜,具体地点和保安人员我来处理。”
挂断了通讯,他走向阳台伸了个懒腰,阳台除了几盆绿植和一套桌子外,什么多余的东西都没有。
这个结果并不出他所料。
他不喜欢乱糟糟的日常,即便是脆弱的普通人,想要打扰他的人生也会遭到反扑的。
他翻开终端点入搜索栏,依旧没有搜查出任何有关junge的信息。一个在民间用户量庞大的游戏软件,网络上都能随意搜索到一大堆的讯息,唯有他不知道。之前还没现,现在才觉自己被对方列入黑名单。
只要是他登录的一切高科技的产品,都无法查询到相关的信息。
防控到这种程度吗
junge是一款流行于青少年和年轻人之间的游戏,完成布的现实任务可以获得点数。稍微细心一点观察,会现周围的青少年十个有七个在玩junge。
他之前每次出门都会在街头看到拿着终端东奔西跑做任务的玩家,有的只是随手拍一张街景,有的是寻找某个特定的物品,还有人因为任务被抢先完成而大打出手。
明明有这么多的预兆,他却到现在才注意到这款游戏的存在。
这种普及度和涉及现实的游戏任务,可操作性太多了。渗入到生活的每一处,人类的空间会被一步步的压缩,不只是建立起一个社会型的情报网,煽动民众引混乱实现的成本也很低。
背后的人究竟想达到什么目的呢
病情在啃噬他的意志力时,也让他对人世间的一切渐渐的失去兴趣,若是某日天地也变成了灰白色,大概就是他又一次寻死的时候吧。
或许到那个时候,他都懒得去思考自己死了之后会不会变成虚。而明明在一天之前,他还那么排斥着自己会变成虚的事情。
又一阵秋风扑面而来,带来咻咻的风响。是枝叶枯败的季节,夹杂着腐朽死亡的气息,蓝光屏的微光微微照亮了白皙的小脸,屏幕上飞快的滚动着最新接收的信息。
一只小小的虫子被风吹动着,落在了屏幕上面。
飞羽
五秒后,被纪德拎着后领放在客厅沙上,双眼失去高光的少年才慢半拍的抱着双臂缩起膝盖,脸埋在膝盖上身体在颤抖。阳台的门被关上,是纪德拿着消毒湿巾给对方的终端细致擦了一遍又一遍的场景。
纪德一只小虫子都能吓成这样这份工作比想象中更加辛苦啊。
“这世界简直是地狱”沉浸在悲观情绪中的少年还在不停的散着负能量。“就连风都在排拒我的存在吗我的普普通通的日常,想要平静的生活有什么错。”
纪德没有说话,任由着少年继续泄,等差不多到点了,开门时恰好看到送餐员从电梯里走出来。
充当送餐小弟的铁肠眼神冷漠看着堵在门口的纪德,侧身经过他的身边
迎面就跑来了朝思暮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