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头看去,顿时脸就黑了。
老疙瘩!
他穿了件新军大衣,不知道是买大了,还是顺别人的,反正怎么看都不像他自己的衣服。
他还是那副鬼样子,乱蓬蓬的头仿佛随时能爬出几只小宠物。
看着唐大脑袋和他拍拍打打,还相互打听去哪儿,我已经明白了,这俩小子在给我演戏呢!
从师爷家出来那晚,我请这小子撸串,他就吃了我15o多块钱。
那次我就看出来了,唐大脑袋想收留他,我没答应。
虽说我同意和大脑袋做搭档,但可不想弄什么团伙,两个人就足够了!
理由很简单。
唐大脑袋赖,老疙瘩坏。
整这么两个左膀右臂,还不得烦死我!?
这老疙瘩奸懒馋滑,又一肚子坏水,绝对不能收留他。
他撩了一下头,好像才瞅到我一样,满脸惊讶,表情夸张,“呀——!小武哥哥?!你俩一起出门?”
这一声“哥哥”,让我浑身都是一冷。
不等我说话,唐大脑袋赶紧说:“哥,你说这不是巧了嘛,这不是巧了嘛,老疙瘩也要去西安……”
没跑了!
这俩臭不要脸的,我呸!
看来这段时间俩人没少接触,唐大脑袋也知道,领他回家我肯定不会同意,于是就导演了这么一出戏:
火车站偶遇!
话说这算盘打的不错,毕竟人家也要出门,一个目的地,又一趟车,没毛病吧?
我问他:“老疙瘩,票买了?”
他干笑两声,伸手要去拉唐大脑袋的胳膊。
大脑袋像被烫着一样,连连往后躲,“我艹,你他妈别碰我!你可是答应我了,自己解决路费!”
“你听我说……”老疙瘩明显是想把他拉远点儿。
唐大脑袋肯定觉得自己上了当,说啥都不让他碰。
于是,这俩人就撕吧起来。
我憋着笑。
这是怎么合谋的呢?
还没两句话就露了馅儿!
活该,让你他妈非联系他,泡泡糖粘上个坏种,看你怎么甩开他……
两个人还在撕巴,晃晃悠悠走过来两个穿黑棉服的小子。
都不用走到跟前,我就知道这俩货是在站前干[趟活]的,因为其中一个戴棉军帽的,上次我要去盛京时看到过。
当时他在候车大厅门口割了一个老师的包,拿走了包里面的钱包,我在[换手]那儿把钱包顺了出来,还给了那个老师。
这两个小子站在了他俩身前。
“我艹,老、老疙瘩!”棉军帽抖着腿,一脸调笑,“啥、啥、啥情况啊?来我们这儿抢、抢食儿了?”
南岗是赵老黑的地盘,老疙瘩曾经也跟过他,这些人认识他不奇怪。
唐大脑袋他俩住了手。
老疙瘩脸色有些不好看,“田结巴,过年还加班呀?!”
原来他就是田结巴,我还真听过这个名字,这小子在道上也混六七年了,有点儿小名气。
另外一个小子说:“别他妈整没用的,既然不跟黑哥了,以后别来站前!”
田结巴说:“对、对、对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