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奶奶感激地笑道:“好,那我去送柴火了,多了提不动。”
说完,她提着篮子走了。
顾老爷子望着她的背影,不觉眼眶湿了。
他能想象这些年,他们在这里生活,虽然过得相对自在,但心里未必是真得放下一切了。
特别是刘奶奶和孔爷爷刚才的对话,让他知道他们还有个儿子。
收回目光,顾老爷子望向孔爷爷,小心翼翼试探着问道:“老伙计能跟我说说吗?关于你们儿子的事情,或许我能帮着打听打听找找呢。”
孔爷爷眸中闪过一抹惊喜,但随即又隐去,摆手叹道:“罢了,都多少年过去了,那个不成器的东西,就算是活着估计也是个不着调的。若真是这样,如其知道他的消息,不如不知道呢,还省的为他费心。”
顾老爷子沉默了一会,伸手轻轻拍在他的肩膀上,声音坚定地说道:“老伙计,你不忙告诉我,先听听我的故事,我是怎么亲手害了自己儿子及儿媳。说实话,前几个月我孙儿对我还是满眼仇恨呢。”
孔爷爷脸上现出惊诧地表情:“怎么会这样?”
顾老爷子痛苦而又无奈地苦笑一声:“就是这样,而今的改变只因为有个好孙媳。”
而后跟孔爷爷讲了顾之衍父亲离家出走,私奔的事情,以及后来他跟私奔妻子过得很不幸福,几乎是天天吵架,这正所谓贫贱夫妻百事哀,让顾之衍从小深受其害,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早早的失去了双亲。
“我找到了孙儿,他根本不认我,甚至还非常恨我,认为是我造成了他们家的悲剧,让他爸妈在贫病交加中过早失去生命,他不想见任何顾家人,因他爸妈已经不在了,大错已成。”
孔爷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深深叹息着。
“想不到这些年老伙计你也是如此艰难啊,并不比我们好到哪里去。”
顾老爷子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命运终究是善待了我们,老伙计,不管从前你儿子怎样,现在你还是找找他,或许他也在疯地找你们,我们都知道,随着年纪越大,越懂双亲那种割舍不断的亲情依恋,切莫再延误下去,造成不可弥补的遗憾啊!若是我早些派人找到儿子,早些将他们接回来,或许他们夫妻两个就不会那么早走了,更不会给我孙儿心里造成那么深的创伤。很多时候,孙儿仇视我,我却对孙儿充满内疚,是我害了他们一家。”
他说着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人生最痛的事情就是白人送黑人。
更何况像顾老爷子这种,再见面已经是天人相隔,那种懊悔,撕心裂肺。
他抬手再次重重拍在孔爷爷的肩膀上,而后低头默默啜泣着。
孔爷爷也忍不住眼圈红了,都是做父亲的,他代入了顾老爷子的情绪,忽然现自己也会无法接受,于是他瞬间就想通了,伸手亦是在顾老爷子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沉声说道:“老伙计,谢谢你,撕开自己的伤痛来劝我,也拜托你帮我找找儿子,我也怕走了你的路。”
顾老爷子没有抬头,只是哽咽回道:“好,我一定尽我全力帮你找回儿子,说说他的情况吧,最好有什么特征等等,这样找起来比较容易些。”
孔爷爷想了想,深深叹息一声说道:“哎,我这父亲想来也是不称职,我竟然忘记他什么样子了,那时候我天天在文学院忙着搞研究,疏于教育,现在想来,他能学坏跟我也有很大的关系呢。可是这些年我却不自知,还觉得是儿子没出息,我真不知还能不能找到他。”
这边两人聊着,那边老支书领着顾之衍等人打猎回来了。
个个脸上都兴高采烈,还有村民开心地哼着小调调。
妇人们都笑道:“看这情形,一定是满载而归了。”
苏虞忙起身迎上去,开心地问道:“今儿打了多少猎物?”
走在前面的孙丽丽得意地扬声回道:“苏虞,我们今天竟然打了两头大肥野猪呢,都有家猪那么胖了。老支书讲,今天晚上我们吃一只,剩下另一只分给全村人,等我们走的时候,再打一只分解后将猪肉给我们带着呢。老支书还说,野猪肉特别好吃呢,根本不是家猪肉能比的,我真是好期待啊,山里打猎太好玩了,下次我还要跟着。”
刘雪雁这时也跟着过来了,她不觉很是遗憾地说道:“哎,都怪我怀孕了,要不我也能跟着打猎,我体能也很好呢,哎。”
苏虞冲她摇头笑道:“雪雁你现在主要任务是安胎,就别三心二意啦。等以后有得是时间和机会呢。”
刘雪雁想了想点头应道:“姐说得对,好我不难过了。”
孙丽丽又继续说道:“苏虞,我们还打了两只山羊,十来只野兔,还有野鸡等呢,真得是山珍今晚开着吃啦。”
苏虞自然也是很高兴,她也没有吃过这些纯野味的东西。
后世虽然吃过,但那都是在山上养殖的所为的山珍,其实已经变味了。
毕竟这个年代山里还是相对原始落后,各种环境污染问题也没有。
老支书可是累坏了,毕竟他年纪大了,比不得那些年轻。
因此回到大队部后,那些中青年便自告奋勇到河边宰杀分割那些山珍野味。
当然他们回来的路上还顺便采了很多蘑菇。
妇人们便清洗蘑菇,而她们从那里哪来的食材做得菜已经差不多了。
只等着山珍分割好了,她们将菜盛出来先吃着,然后腾出大锅炖野味山珍。
顾之衍等四个外面来的没有跟着去,他们被老支书给留下来了。
“小顾啊,你们就别去了,那些收拾不用太费力气,村里上年纪的人,领着那些半大小子就收拾了,你们也不知道怎么弄呢。咱们就在这里歇歇吧,都累坏了,正好跟孔爷爷他们见见面。”
顾之衍等人也没有推辞,跟着老支书来到孔爷爷他们身边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