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张俊、男孩母亲和另外两人听到声音都陡然脸色一边,剩下的两位,脸上的凝重却突然松懈了些。
而姜离一时没反应过来,听见这个声音只觉得古怪。
显然,房间里的东西是除了她和男孩以外的人都知道的。
那两个人甚至暂时松了口气,更侧面说明病房里的东西既不稀奇,也不是让所有人都害怕。
所以,房间里到底是什么?
姜离只觉得自己一颗心都被钓了起来。
张俊是所有人中,最先抵达指定病房的。
房门并没有上锁,于是傀儡轻松扭动把手就将门打开,然后干巴巴地出声道:“进去。”
投过半掩的房门,姜离能看见角落的病床上坐了个骨瘦如柴的女孩,侧脸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干净的五官素面朝天,只是眼神略有点空洞。
听见声音,她迟缓的转过身,呆愣愣地看了张俊几秒,用单调生硬的语气说话:“哥哥。”
显然,她的心智和年纪完全不符。
当傀儡再一次推张俊进屋时,羸弱的男人突然爆,双手死死地扒住门框不松开。
他疯了一样地大声喊着:“疯子、你们这群疯子!他是我的妹妹!亲妹妹!我们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张俊无情地一脚将人踹进屋里:“不是你成天嚷嚷着要见妹妹?现在满足你的愿望。”
“进去,”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手脚并用、试图爬出来的张俊,冷冷道,“不然你们两个都得死。”
死寂一片中,跪在地上的男人溃不成军,只会一下又一下地给于远磕头,乞求道:“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不要这样对她,她还是个孩子——”
话音未落,厚重的铁门就砰的一声巨响,于远抬手按下房门边的按铃,将张俊所有的哀求和捶门声一概挡在房中。
男人依旧在喊,只不过没有人能听清他说什么了。
如今的局面是人人自危,所有挣扎都是徒劳。
姜离看着脸色苍白的女人摇摇欲坠,不由得皱了皱眉。
这帮人究竟在所什么誓言,而又是什么样的誓言,一定要至少两个人?
而且从张俊和他妹妹、以及面前这对母子的关系来看,会不会这个实验还有一个要求,就是得挑选有血缘关系的人?
可于远不知道自己和游亦认知,他们俩之间也没有血缘关系,为什么会被选作一组呢?
杂乱思绪被一道骂声打断,原来是于远终于现他身上的钥匙丢了。
男人先是在身上摸了摸,然后迅反应过来,因为姜离的一枪爆头,他现在的身体早就不是原来的了,挂在原身上的钥匙自然找不到。
可厅堂里的傀儡都堆在一起,小山似的根本无从下手;而就算能被找到,很多尸体也早就被子弹打烂,钥匙极有概率一同被毁了。
他第一反应是盯准姜离,狐疑的眼神将她上下扫过,试图寻找可以藏你钥匙的位置。
“这么看我干嘛,我可没偷你的东西。”
姜离心想当着你面拿的,怎么能叫做偷,理不直气也壮道:“不要随便诬陷我哦。”
于远冷冷剜她一眼:“劝你最好少耍花样,别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
他径直走向分配个姜离的病房,让人将门打开,同时和七八个傀儡下令道:“如果看见她逃跑,马上、立刻、第一时间通知我。”
姜离还牵着游亦的手没放,她在于远的警告声中走进病房内,余光能感受到身后投向自己的目光,皆是怜悯和不忍。
刚才看不清张俊妹妹病房的全貌,进来之后,姜离才现这里跟她预想的很不一样。
房间面积很小,没有任何仪器或疑似能伤害人的东西,甚至简单来说,整个房间,就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张大床,占据了近三分之二的位置。
除此之外,再看不见任何东西。
所以究竟是什么,让所有人下意识地闻声色变?
于远的声音再度响起,充斥着嘲讽和不耐烦:“你不是期待吗,那就快进去啊。”
随着房门咚的一声被关上,狭小的封闭空间内终于只剩下姜离和游亦两人,耳边满是对方清浅平稳的呼吸声。
门外隐隐传来嘈杂声,像是那位母亲又在大声央求,下场也只有挨打。
姜离低头,看着完全平坦的病房门根本没有门把手,轻叹口气,将藏在胸垫里的钥匙拿出来,随手丢在床上。
虽然这倒也困不住她,但想到自己费这么大劲弄来的钥匙居然没用,姜离又只想再让于远爆头几次。
她耳朵贴着门等声音彻底消失,确认不会有人偷听后,才转过身看向床边低头看着的游亦。
从进屋之后,姜离就再找不到能牵他手的理由,又怕被游亦差距自己的小心思,只好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对方温热的右手。
是的,这是姜离十几年来,第一次感受到游亦身上有温度。
让人不舍得放开。
但姜离害怕她昭然若揭的意图暴露的太快,只能强迫自己不去回忆指尖那抹软热,看着游亦黯淡的双眸,轻声道:
“你在不开心吗?”
游亦闻言抬头,定定看着她,薄唇轻抿。
或许是暖黄的光线给了她太多错觉,姜离不知怎么,莫名从游亦眼中读出一丝浓浓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