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季寒没有搭理自己,沐乐大着胆子又凑过去,揪住他的袖子摇一摇:“王爷,战大人说话虽然不好听,但对你也是一片好心”
季寒森然回头,目光锁死在沐乐身上。
“你是主子嘛,他若不是真心为你好,何必跟你争吵。”沐乐舔着嘴,“我看电视哦不,看书上说,自古忠臣都是不讨喜的,逗主子开心,溜须拍马的那种都是佞臣!圣明的君主要亲贤臣远小人,就算吵架的时候掀了桌子,日后还是要委以重用,王爷你虽然不是皇帝,但理都是这个理,你说对不对?”
季寒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这种驭人之道他需要沐乐来教?他不过是生气骂了战连齐两句,骂都不能骂了?
眼见沐乐摆着一张认真脸还想说话,季寒果断出言阻止:“你要说什么本王明白,本王并无意与战大人为难,你可以回驭兽司了。”
哦哦,那就好!
沐乐挠挠头:“王爷,那个,你们刚才说派人盯着楚大人,是怎么回事?可以我可以问么?”
她总有个直觉这事与自己有关。
“楚景天主张把江亚雯的死因告诉你,本王初时觉得不妥,让人把他看管起来了,后来想想你还是应该知道,便让战连齐去撤了人手。”
季寒一口气说完,这事沐乐倘若不问,他绝不会多做解释,但她问了,不知为何,他却有种轻快的感觉
沐乐又开始挠头,不好意思地打量脚尖:“原来,原来王爷和楚大人都是想告诉我的,我还以为你们合伙骗我,对不起对不起啊,我太小心眼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你们想得那么坏,你们之前都对我好好,所以,我以为被骗了,才更难过。”
那双白嫩嫩的小手明明是挠在沐乐脑袋上,可季寒却觉得有只小爪子在他心里挠了一下,软软的
他深吸一口气:“好了,你真的该回驭兽司了,本王还有许多事要处理!”
沐乐期待地看着季寒:“师傅能跟我一起走吗?”
季寒眼神一凌,胸中已经平息下去的怒火忽然又不受控制地蹿起来,冷冷地说:“傅井的事你不要管,本王自有定夺。”
沐乐急了:“可师傅真的是无辜的,战象的事他一点也不知道!我先前说是我对战象动过手脚,好些人都听到了,王爷放了我却把师傅抓起来,不怕人家说你昏庸无能,放跑了真细作,错杀了驭兽师吗?”
哈哈,你想得倒是挺透彻!不过你敢说出来,也是蛮拼的!
季寒抿抿唇,他忍!
他耐着性子说:“沐乐,这世间最复杂的是人心,人没有动物那么单纯,这些事不是你能应付的,所以你不要掺合,懂吗?”
“王爷觉得我傻,觉得我被师傅骗了,对吧?”沐乐仰头,正对季寒的眼睛,“所有人觉得别人错了的时候,都认定对方是傻瓜,就好像在战大人眼里,你是傻瓜一样。可我还是相信师傅是清白的,他说在任何时候,不会剥夺战兽逃生的权力,只有心地纯净的人才能说出这种话!上次犀牛冲进象圈,整个象圈的杂役都在替他求情,师傅那个人平日里凶巴巴的不会拉拢人,大家这么做,因为他真是个好人!看一个人的人品,要看他怎么对地位比自己卑微的人,他善待下人,心疼战兽,这样的人,我不相信他会是细作。”
季寒沉默不语,他不承认因为沐乐几句话他就会轻易动摇,可他的结论是不是当真下得太过草率?毕竟黑风盯了傅井十日,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能够证明傅井真是细作
可驭兽司里一定有钉子!
如若不是傅井,还能是谁?
他不动声色地瞅了沐乐一眼,淡淡地说:“你随我来。”
啊?去哪里?
沐乐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很乖地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后院一处僻静的柴房,沐乐倒吸一口凉气,她的荒唐身上捆着十余条铁链,每条都有腕口粗细,皮被磨得掉了毛,神情委顿不堪,见到沐乐,却仍是噌地站起身,挣扎着要跑到她身边去,拖得铁链哐哐响。
“本王每日都给它灌水,但灌不进吃的!”季寒从屋角拿出一捆钥匙,“这是昆山的神种,死在这可惜了,既然它认你,还是你把它带回去。”
“谢谢王爷!”沐乐又心疼又激动,赶紧在身上摸索,一摸就急了,“软链呢?我明明带着的,定是刚才挣扎弄丢了,啊,那可是白姐姐的宝贝啊,怎么办!”
季寒淡淡地说:“丢了就丢了,这獒不必牵绳。”
啊?
沐乐愕然抬头,所有人都视荒唐为洪水猛兽,季寒居然说不必牵绳?
“就算有软链,你牵得住它?”
好像也是!
沐乐有点沮丧,每次荒唐起飙来,她都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