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留在这里。”他就半靠在她身上,赖着,“要不去我家,要不我留下,你自己看着办。”
苏婉如很想啐他,可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蹙眉道:“我一个都不选。”
“你不选我选。”他说着一笑,“留在这里也不错,人多热闹。”
苏婉如就掐他的胳膊,掐不动就使劲掐,“流氓!”说着,气呼呼的道:“我先在这里吃饭,晚点我直接去你家。”
“一言为定。”沈湛大功告成,“初一早上我们去庙里烧头柱香,我和法华寺的方丈说好了。”
烧香吗?苏婉如眼睛一亮,道:“真的可以?”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要是法华寺不够,周边的几个寺一起烧了。”沈湛将她抱起来,坐在腿上亲了又亲,“上元节的时候,我陪你去放莲花灯,法华寺里有个许愿池,据说很灵验。”
苏婉如很心动,她想给父皇和母后还有大哥点长明灯,还想买许多许多的纸钱回来烧,他们在人间受了苦,去了那边绝不能再受苦。
“就这么说好了。”他摸了摸她的头,一句未提苏季的事。
苏婉如就点了点头,又想起什么来,看着沈湛,“记得给我准备压岁钱,要大红包装着的。”
“要多大的?最近缺钱花吗?”沈湛说着,从衣服里摸了摸,掏了个压的扁扁的荷包递给她,苏婉如撇了他一眼,怒道:“我要压岁钱。”
“这个给你花用,没有了再和我拿。”沈湛丢在桌子上,目光一转看见她针线篓子里好几个靛蓝色的荷包,抓了过来翻来复过去的看着,“给我做的?不错。”
说着就塞自己衣袖去了。
“我这是给……”苏婉如想说,我这是给杜舟的,可话没出来,就被一眼给瞪了回去,“现在归我了。”
苏婉如无语,白了他一眼,将桌子上的荷包塞还给他,“我有钱花。”又道:“不知道什么人给我在通天票号开了个户头,里面的银子取之不尽,我哪会缺银子。”
“你知道了啊,真聪明。”他眼睛一亮,凑着她亲了一下,道:“没有急用那些先存着,存多点可以做点大事。你要是手里没有就找我拿。”
“给我存银子做什么,我用不着它。我也不办大事。”苏婉如哼了一声,“你自己留着升官财吧。”
沈湛就捏了她的鼻子,低声在她耳边道:“当嫁妆用,不然嫁的寒碜了多委屈。”
苏婉如就睨着他不说话。
“我是怕我哪日要是不在了,你也不至于没银子。”他亲了亲她,低声道:“圣上一心想收复塞外,等国库有点储备,他必然要出兵。曹恩清不顶用,势必还是我去,达日阿赤也不是怂包,我走一趟保不齐就没命回来,你留着傍身,记住没有。”
苏婉如顿时皱眉,怒道:“你有病吧,要死就去死好了,我不用你银子傍身。”说着将他推开坐桌边去了,“赵之昂不是有几个能干的儿子吗,这种立功的大事,怎么就不派儿子去。”
“对!”沈湛立刻附和,跟着过来,“应该派赵仲元去!”
苏婉如一愣,怒道:“你!”说着,隔着桌子踢他一脚,道:“谁去都不关我的事,你少拿话噎我。”
沈湛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死不了,一定回来娶你!”
“不要脸。”苏婉如撇了撇嘴,“达日阿赤你交过手吗,没交手你就涨他日志气灭自己威风,你不是顶厉害的吗。”
沈湛扬眉,笑着道:“没交过手,我得做最坏的打算。刀剑无眼,想好了再去做事。”
此事,要看时机再定。
“你做事都是想好再做?”苏婉如睨着他,他挑眉眯了眯眼睛,“阴阳怪气的,把话说清楚。”
苏婉如怒,他拿她刚才说的话回来堵她,就气的撇过头去不理他。
“我不媳妇不阴阳怪气。”沈湛贴过来,“我,我阴阳怪气。”
苏婉如忍着笑。
沈湛一直逗留到半夜才走,第二日一早,住在锦绣坊的几个人就开始忙活年夜饭,霍姑姑坐在院子里,手里拿着绷子看着树荫处的积雪呆,苏婉如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柔声道:“怎么了,看您在这里坐一早上了。”
“我没事。就是想到去年过年时的情景。”霍姑姑怅然的笑笑,“衙门那边我让吕大去打听了,年后大生就要判刑,估计要坐十年的牢。不过,他怕是不行了,断腕那处没有找大夫,整条手臂都烂掉了,活不了几日。”
说着低下头去,轻叹道:“我想起他刚来时,跟着我的姐姐的样子,小小的少年又机灵又懂事……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变了个样子。”
“这不是您的错。”苏婉如笑着道:“想点开心的事,今天可是年,我们要除晦气,迎年呢。”
霍姑姑点了点头,深吸了口气,“倒是忘记问你了,你今晚是住在这里还是去刘婆婆那边。”
“吃过饭就过去。”苏婉如柔声道:“明天中午再回来。”
霍姑姑颔,两个人坐在院子里说着话,吕毅从厨房过来,笑着道:“可要去房里,这里太冷了。”
“好。”霍姑姑点了点头,“你帮我喊刘妈妈来。”
吕毅左右看看,又看了一眼苏婉如,忽然弯腰将霍姑姑抱了起来,道:“刘妈妈在烧饭,怕是没有空来,我抱您回去。”
“你。”霍姑姑骇了一跳,苏婉如也目瞪口呆,看着吕大的背影,好半天跟着过去咳嗽了一声,吕毅回头看她,她就站在门口冲着他竖起个大拇指。
吕毅眼角跳了跳,抱着霍姑姑进房去了。
原来还可以这样,她顿时心情大好,跑去找杜舟,杜舟正拱在厨房外面洗菜,手冻的红红的,一看见苏婉如来就挥着手道:“快走快走,这里冷的很,你回房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