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要不是靠了刘兄,我陈某也没机会名列正榜啊,哈哈哈”
说话的是一位蓝袍书生,看上去与刘书生一般年纪,都是二十五六岁,他此时精神抖擞,容光焕,感觉给他插几根羽毛他就能立刻开屏。
刘书生的脸顿时黑了下来,不想说话。
他当时状告舞弊可不是为了这姓陈的,没想到空出来两个正榜位置,姓陈的恰好就给补上了虽说他自己也补了个副榜的名额,可以去京城国子监读书,但怎么想都感觉很不爽
陈书生自我介绍后,又对刘书生道“唉呀,我当时就说咱俩能一块儿入京,可不就让我给说中了”
刘书生咬紧后槽牙,扯出个假笑来,“那我就提前祝陈兄高中了,他日金榜题名,可别忘了我的恩情。”
“不会忘,不会忘,早中晚三柱香给你供着呢哈哈哈”
“”
程岩和庄思宜对视一眼,都有些忍俊不禁。
等船驶入大海,庄思宜便抱着小三郎上甲板看海。
三郎还是头一回见到海洋,辽阔无垠的蓝色冲入视野,让人分不清哪里是海,哪里是天,直把他兴奋得惊叹连连,而庄思宜则轻声给他讲着关于大海的传说。
程岩在一旁看着,心想若不是庄思宜太过年轻,和三郎看上去还真像一对父子。
前生,由于他与家人并不亲密,庄思宜也从未见过三郎
“阿岩。”
“嗯”
“将来咱们找个有海的地方外放吧。”
程岩忍不住笑了,“你还能跟我一块儿外放不成”
“只要有心,这又是什么难事”
“我觉得你该先考中进士。”
庄思宜淡淡一笑,壮阔的海洋与落日交汇,在他身后描绘出绮丽的色彩,仿佛天地都在他掌。
等船行了日,再多新奇也变作了无趣。
好在船上有不少上京的举子,大伙儿没事便聚在一块儿斗酒唱曲,行令猜谜,也算一件乐事。
这会儿,程岩正牵着程松在看陈书生占星,程松手上拿着串烤干鱿,好奇道“大白天都没有星星,怎么占呢”
“只要记住星位就行,何况占星还要和相数结合。”陈书生看上去精于此道,在纸上画画写写,半晌后对着刘书生叹了口气,让后者心里一抖,“怎么莫非我此行不顺”
“很顺,卯星与寅星相位成枝丫状,说明你克己、坚毅,一切难事都可迎刃而解。”
“那你叹气干嘛”
“我叹口气你也要管算了,谁叫你是我恩人呢”
“”
程岩觉得有点儿意思,便道“劳烦陈兄给我也算一算。”
“别算”
庄思宜赶紧制止他,程岩见他紧张的模样,想了想才明白,多半是乡试前那次卜算给庄思宜留下了严重的阴影。
虽然他觉得没什么,不过为了照顾庄思宜的情绪,程岩还是道“那我就不算吧,你要不要试试”
庄思宜本来没什么兴趣,可见程岩眼巴巴地望着他,便同意了。
陈书生“庄兄想算什么”
不等庄思宜开口,刘书生道“庄兄还未成婚吧要不算算姻缘”
庄思宜一想,和举业与前程比起来,姻缘于他反而最不重要,要算便算吧。
于是陈书生就动手了,约莫小半柱香的时间,陈书生终于抬头,表情为难地说“其实我的算术也没有很灵,毕竟我未问你八字,只能算一个大概”
庄思宜听他如此说,猜到结果不太好,却也不在意“如何,你直说便是。”
陈书生支支吾吾地解释一通,反正大家也听不懂,一直到他终于说出了结论,“庄兄姻缘有劫,可、可能命里无子”
庄思宜“”
程岩
准程岩忍不住为陈书生竖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