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儿一直观察着两人,此时捂嘴笑道“阿公说了,青山绿水,白草红叶黄花,这便是绿白茶名字的由来,它能吸收日光,灯火、月光总之但凡遇光,茶水都会变成绿色。”
“真的”程岩感觉不可思议,不论是前生或是宅男记忆里,他都从未听说过绿白茶。不管茶水有多难喝,仅就汤色遇光可变的特质而言,根本不可能籍籍无名。
莫非,又是雷剧中独有的产物
“当然是真的。”湘儿自豪道“而且你初尝此茶虽苦,但现在回味,是否又觉得甘甜怡人了”
湘儿一提,程岩才觉唇齿间确实多了几分甘醇,又听对方道“绿白茶的神奇之处不止于此,还能提神醒脑,清胃散寒,解酒解毒呢。”
听着湘儿卖力地一通吹,程岩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真觉得脑子清明不少。这下子,程岩有些激动了,他隐隐感觉绿白茶或许是能开启普罗山致富之门的一把钥匙。
但此茶如此罕有,为何名声不显程岩好奇地问出心中疑惑,这次回答他的却是村长,对方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听了他们的对话道“因为少啊。”
其实,绿白茶乃普罗山中生长的一种野茶,茶树极为少见,唯长寿村附近有一百来株。几十年前,长寿村的村民们现了这种植物,曾试过培植,甚至还有外来的商客们见了此茶惊为天人,想要移植茶苗,可惜无一例外都失败了。非但如此,原本成熟的茶树也被频繁的催籽催根而毁得越来越少,如今只剩下三十来株。
而且,绿白茶茶菁难以制成茶叶,只能以鲜叶冲泡,不易保存,自然也不利于流通。
程岩不禁失望,心道即便此茶存在于前世,受这些困难阻碍,也只能藏名于深山或乡野杂谈中了。
但他仍是不死心道“我能去看看吗”
“只要你们不是挖树,看看又何妨”村长微微一笑,“请。”
很快,程岩跟着村长来到了后山某处,望着几十株再普通不过的茶树,程岩还真没现绿白茶树有什么特别的。
他忍不住道“真的从未有人培植成功过”
村长的表情略有迟疑,不太自信道“可能有一人培植成功了。”
程岩精神一振,“谁”
村长“普山县里有一户姓6的茶商,6家的老爷叫做6秀明,他或许有办法。”
“6家”程岩和庄思宜互看一眼,这么巧
“你们认识”村长愣了愣,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是了,阿山就在6家做事,他方才说你们是6家少爷的朋友。”
程岩这才将他们与6家少爷相识的经过说了,道“6兄说他的养父小时候就住普罗山上,莫非就是长寿村”
村长眼中泛出了复杂的情绪,点了点头,“我和秀明是一块儿长大的”
原来,几十年前,6秀明的父亲因与村中人斗殴,不幸断了腿,成了瘸子。6父心怀怨恨,于某天夜里放了把火,将那户人家共五口人全数烧死。
“事后,6父自知罪无可赦,便自杀了。”村长长叹一口气,“秀明的阿公阿嬷受不了这个打击,前后脚也病死了。就连秀明的娘也生了场重病,虽然为了秀明挺了过来,可从此只能靠药来吊命,根本无法照顾秀明,反而需要才五六岁的秀明来照顾她。”
村长缓声讲着往事,脑中浮现出一个瘦弱男童的身影。
犹记得当年,因为6秀明父亲的罪过,村民们多少有些忌惮6家人。他们虽知幼童无辜,可又禁不住想6秀明继承了杀人凶手的血脉,将来是否也会和他父亲一样
“秀明性子敏感,他察觉到村人的态度,也模模糊糊知道他爹犯下大罪,渐渐变得沉默,也越来越孤僻。”村长无奈地笑了下,“可他越如此,村中人越怕他,到了后来,大家除了会捐点儿粮食救济他们母子,平时谁都不与他说话,就当他是个透明人。”
但村长觉得6秀明很可怜,加之又比对方大一点儿,便时时照顾6秀明,久而久之,6秀明也开始粘他。
“咱们村子穷,几乎每家都吃不饱,秀明家更是艰难。”村长语气中有几分怀念,道“那会儿我爹便是村长,家里的情况稍微好点儿,于是,我时常省下自己的口粮送给秀明,秀明也偶尔会给我带一些他自己做的吃食。”
村长露出个真心实意的笑来,“他从小就聪明,很多东西都能自己琢磨出来,或是想办法从别处偷师,只要看过一两遍,秀明都能学会。”
可年少时的友谊随着人的成长,总会因为诸多无奈的原因而渐渐淡去。七八年后,村长成了亲,有了自己的小家,对6秀明的关注渐渐少了,两人的关系也在不知不觉间疏远。
“有一年,秀明的娘感染了风寒,她的身体原本就不好,眼看快不行了,秀明便来我家求救。”村长的表情沉了下来,隐隐可见自责,“当时我出了远门,我妻子竟趁我不在,对秀明说了些很不客气的话,等我回来知道这事,秀明已带着他娘离开村子了,谁也不知他去了哪儿,此后二十多年我都没见过他。”
程岩听到这里,莫名就想到了前生的自己和庄思宜,他微一皱眉,道“我听6兄说,6老爷是用几种野山花制成茶叶才换到了银子,自此便开始经营茶叶生意。”
村长点点头,“后来我也知道了,等秀明再次回村子里,他就已经是颇有家底的茶商了。”
程岩顺口一问“6老爷可是为了绿白茶树而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