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不是“暗通关节”,看过文章便知。
“行啊”人人都来了兴致,“让我瞧瞧程兄的文章。”
胡曦岚“明日吧,你们莫非忘了一会儿报子来了,就要接程兄去五魁厅”
但凡五魁,都会被布政使司的官员请去唱经楼的五魁厅见上一见,接着再去五魁巷接受百姓的庆贺,稍后,一众新科举人还要参加象征着荣誉的鹿鸣宴。
众人恍然,一时还真给忘了,加上街上人又多,他们现在去未必能挤入榜前,索性继续在雅间中等着。
而同一时间的龙虎榜前,也的确贴出了五经魁的文章。
谢林迫不及待地挤了过去,直接找到了第二名的卷子。
“民既富于下,君自富于上”
他从头到尾读了下来,也无心欣赏文章优劣,只想在其中找到“丕休哉”三个字。
“没有”
“这篇也没有”
等谢林将程岩的卷子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喃喃道“怎么可能呢”
他猛一个激灵,又去看解元的卷子,没等他看多久,突然眼睛瞪大,呼吸沉重。
“我怎么觉得”谢林身后,陈书生低低说了半句。
“觉得啥觉得解元文章还没你好”刘书生嗤笑,他现在看谁都不顺眼,尤其眼前这个姓陈的
陈书生懒得生气,对方没中,他先前的恶气也都散了,而历届五经魁的文章都各有人喜欢,观点并不统一,他便不避讳地说“我觉得亚元文章更好。”
“嘁陈兄莫不是比诸位考官大人还懂欣赏不成”
“不是啊,你看考官大人的批语,明显大多考官更欣赏亚元的卷子”
刘姓书生一直浑浑噩噩,此时经对方一提醒才认真看了看,他越看越不可思议,越琢磨就越觉得有深意,胸中已灭的灰烬突然又燃了起来,他激动道“确实如此正该如此可为何魏渺是解元程岩却是亚元难道是舞”
“慎言”陈姓书生见刘书生就跟犯病似的又要瞎说,赶紧道“你不想活,可别拖着我死”
舞弊的猜测,岂能凭空就敢开口
万一被人传了出去,必然会得罪考官和诸位中试者,若遇上心眼子小的,说不定还会报复他们
何况解元的文章又不差,至少经魁绝对当得起。
“那、那你说是为何”刘书生仍旧心有不甘。
陈书生“或许是杨大人觉得程经魁的文章笔力朴实了一些,你见他的批语,明显更喜欢解元的卷子,他才是主考大人啊。”
两人尽管都压着嗓子,但距离他们极近的谢林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他忽然冷汗直冒,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程岩没写那三个字,会不会胡曦岚和庄思宜也没有那他们看见魏渺的卷子会如何做想程岩如此小人,倘若心里不忿去告对方,那他
谢林越想越怕,只觉得接不上气,他脸色乌青,嘴唇绛紫,忽地惨叫一声,口喷鲜血,再白眼一翻,便不省人事了。
周围一阵喧闹,有衙门中人将他背出人群,送往医馆。
这时,唱经楼前响起锣鼓声。
“啊经魁都去五魁厅啦咱们也去瞅瞅”
“走走走”
人流往唱经楼移动,陈书生也兴致勃勃,“刘兄,走,咱们闹五魁去”
“谁要跟你去我要将经魁的文章都抄下来。”
陈书生并不多劝,其实他也带了笔墨,打算回头来抄文章,而且他只是礼貌性地随便一说,并非真心想和刘书生一道。
“那我先走了,告辞。”
刘书生理也不理,一直翻来覆去地看着解元和亚元的卷子。
他从上午看到下午,又看到日已落幕,几乎将卷子背了下来,但他还未走,而是找附近的人借了一盏灯。
他的眼睛酸涩,腿也肿了,可就是不愿离开,宛如落水之人想要抓住只存在于臆想中的浮木。
他甚至不知自己到底想看出什么来
雷剧中的世界不存在宵禁,等到天色全暗,忽而刮起狂风,一片叶子落在刘书生头顶。
那一刹那,好似被仙人抚过,他突然神智清明。
“丕休哉”
刘书生喃喃念着三个字,这三个字放在魏渺的五经义中有着微妙的违和,而且,他想到了考前随意听过的几句闲话。
刘书生提着灯跌跌撞撞地往回走,刚走没几步,又猛然转过头。
布政使司大门前悬挂的灯笼随风而晃,飘飘摇摇,仿佛山雨欲来时。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