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果眉头一皱:“新房的事?”
从嫆嫆摇头:“我答应住回迁房了……”
话音未落丁果就吼了起来:“从嫆嫆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回迁房在郊区,离你学校三十公里,途经好几个拥堵路段!再说了,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你愿意去?”
从嫆嫆不说话,心里却腹诽:“鬼才愿意去。”
“大姐,你能不能好好看看我这个前车之鉴?你以为高风亮节就能让你的准婆家领你的情吗?送你俩字‘做梦’!”
从嫆嫆觉得丁果送她的这俩字简直不要太贴切。
秦士朗的视线像是固定在了从嫆嫆的手上,随着她的手起落游离,直到她帮大苗洗完并擦干净。
大苗一出卫生间就像脱缰的野马,丁果不耐烦吼着他禁止裸奔。从嫆嫆唯恐吵醒小苗,虚打丁果让她小声点,说话间追上大苗把他拉到沙上问他:“你是男生女生?”
“男生。”
“干妈之前有没有说过不可以在女生面前暴露你的隐私部位?”
“说过。”
“为什么?”
“因为那是对女生的不尊重,是流氓。”
前半句是从嫆嫆说的,后半句肯定又是丁果的手笔。她禁不住又瞪一眼丁果,冲大苗说:“不好的行为我们就改。那你现在要做什么?”
大苗没有回答,却乖乖地穿起了衣服。
秦士朗依旧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瞧着,冷不丁开了口:“你以后肯定会是个好妈妈。”
丁果原本想再教育一番从嫆嫆,脑海里已经将她嫁入白家后遇到的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儿全都再絮叨一遍,好以此引起从嫆嫆的警觉,一听到秦士朗的话到口的前车之鉴被噎了回去。她猛地看向他,捕捉着他那躲闪的眼神,不怀好意地笑了,说:“今晚我请客,你俩都不许走。”
“你可得了吧,弄着俩孩子自己能吃上口饱饭就不错了。我还有事,我得走了。”从嫆嫆和穿戴整齐的大苗击掌,给了他一个鼓励的拥抱。
大苗亲了丁果一口,说:“干妈你的脸还是那么肉,真软,不像我妈的脸,全是骨头。”
丁果冷笑:“你干妈要是嫁到隋家,我敢保证,不出几天肯定连骨头都剩不下,全成渣!”
从嫆嫆瞪着眼作势要打丁果,碍于旁边的秦士朗,好不容易才忍住了。
丁果跟在从嫆嫆身后又换了脸:“在我家吃吧!我不做饭,我哥做,他是大厨,比我做的好吃多了。”
从嫆嫆换鞋:“改天吧,我得回家看看,不回去我怕明天你只能去树坑那刨我了。”
丁果就乐,手肘不动声色地捣一下身旁的秦士朗。
秦士朗反应了一下才说:“改天我请从老师吃饭。”
“老师不能受贿,你请我行,别请‘从老师’。”许是怕秦士朗尴尬,从嫆嫆说着笑了,一脸阳光的样子。,“有空的时候想想我说的话,孩子的教育学校和老师只是一方面,我希望家长也能配合。”
秦士朗也跟着露了笑脸:“好,一定配合。”
丁果家离从嫆嫆家仅隔了两栋楼,四百米的距离她走了二十分钟,到了楼下却不敢回家,想了半天,决定先再找隋靖谈谈。
过一条马路,直走五百米,右拐,再走不到两百米,就是思梧社区。
从嫆嫆特别讨厌思梧社区,以前讨厌它陈旧不方便,现在讨厌它脏乱,总给人一种绝望的感觉,就像她那岌岌可危的爱情。
院子里的栀子花仿佛在一夜之间全部绽放,在残垣断壁中开得耀眼。洁白的花瓣上有散落的尘土,浓郁的香气引得蜜蜂成群结队,嗡嗡着在花丛中飞起又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