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怨就不要这无辜的孩子了?我也说句实话,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生下这个孩子吗?因为在我得知怀孕的那天晚上我梦到了秦叔叔。你知道吗,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可我就是梦见了。在梦里我特别清楚他是谁,他就站在一旁看着我,也不说话,就只看,后来我惊醒了,醒来之后我就做好了决定,把这孩子生下来。我不信什么来世今生,也不信什么玄学,但我觉得,这样做,最起码在我心里能还清秦家的债。好不容易债还清了,就两不相欠,我心里也舒坦了,那我干嘛还要再跟他有什么牵扯,没完没了了还?”
丁果手指戳着从嫆嫆:“我就知道!看你对隋靖的态度我就知道我哥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可怎么办,他和隋靖不一样,他是真的把你放到第一位的……”
从嫆嫆果断打断了丁果的话:“行了,别说了,第一位第二位还是末位我已经不在乎了,你不用来当说客。更何况,你说了又能怎样呢,他是能放下之前的芥蒂娶我,还是想继续做回之前的护花使者?我虽然没想过对袁路从一而终,但也不是没了男人不能活,他算什么,看我可怜施舍我?”
丁果急了:“不是,我说什么了,你这连珠炮一样的?”
“好,那你说,你想说什么,还是他想做什么?”
丁果沉默片刻,悻悻地开口了:“好吧,我哥虽然没跟我提重新追求你的事,但是他是真心想帮你。”
从嫆嫆冷笑一声:“我觉得我这个人还是挺传统的,不需要男情人。”
“也不一定非得是情人,朋友还不行吗?”
“丁果,别搞做不成情人就做朋友那一套,你和白子林做朋友了吗?”
丁果叹了口气,从嫆嫆虽然与米老师矛盾很深,但倔脾气却是一比一遗传过来的,有时候甚至比米老师都吓人。但丁果实在不想看到自己唯一的好朋友和最爱的哥哥变成陌路,他们原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种结果太折磨人了。
“嫆嫆,你真的不肯原谅我哥吗?”
从嫆嫆果断回道:“他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所有的决定我都可以理解,谈不上原谅。好了,如果你还拿我当你最好的朋友,你回去转达,他要是想付抚养费,没问题,我收,他想看孩子,随时,其余的就别想了。”
丁果见从嫆嫆像是真生气了也不好再说下去,只好说:“那你有什么需要什么困难告诉我总行了吧?之前我还天天赖着你呢!”
从嫆嫆点点头:“知道了。”
回到车上,从嫆嫆沉默了很长时间。软软糯糯的鹿鹿在儿童座椅上睡着了,闭上眼睛的时候和秦士朗的睡着的时候的确很像,她在心里问自己有没有后悔生下她,可是怎么问怎么都不后悔。或许真的是冥冥注定吧,那一晚的亲热是意料之外的,现在想起来仍然还觉得荒唐。可是,事情已经这样了,那就只能往前走。
“哥,你有女朋友吗?”等红灯的时候,从嫆嫆突然问。
袁盛从后视镜看了从嫆嫆一眼:“没有。”
从嫆嫆也从后视镜里看袁盛:“别骗人了,袁路跟我说过,你身边就没少过女人,只不过都是只谈不想结婚。”
袁盛挠挠头:“我那些连正儿八经的女朋友都算不上,顶多各取所需。”
“那个御姐?”
“袁路怎么什么都告诉你?”
“这有什么的,我其实还挺羡慕你们的,不被婚姻束缚,有自己的事业,多好。有了鹿鹿之后,尤其在袁路走了以后,我为什么那么崩溃,除了真的为袁路难过,有一部分是我看不到未来。很多时候我在想,有了孩子的束缚,我这一辈子甭说女强人了,估计连老师都做不了,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可是,这并不影响你爱鹿鹿。”
“所以,人很矛盾。今天我们买家具的时候一直在看它的性价比,你说,人生的性价比是用什么来衡量的,事业?金钱?身份?受欢迎的程度?还是子孙环膝?”
袁盛转过头,看着从嫆嫆:“不是,都不是,是问心无愧。最起码,在袁路在你身上,我看到的,就是如此。”
从嫆嫆笑了,那种被理解释然的笑。她说:“谢谢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