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从嫆嫆的脸白了,明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却仍不敢相信,试图想寻一个不同的答案,“小秦是谁,谁是小秦,哪个小秦?”
从爸爸这才去看从嫆嫆,毫无征兆地,眼泪哗地流了下来,哽咽着说出了一句话:“嫆嫆,爸妈对不起你。”
“我没错!”米老师冷冷开口,抬头扫一眼父女俩,“我又没让他去死。”
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从嫆嫆的心突突得比早搏还要难受。她盯着米老师拨通了秦士朗的电话,一遍没接,两遍,也没接,第七遍的时候还没接,她固执地拨着,直到丁果的电话打进来。
“我姨父去世了。”丁果说。
从嫆嫆磕巴了一下:“是士朗哥爸爸的那个姨父吗?”
丁果的声音带上了哭腔:“我就他一个姨父,嫆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从嫆嫆觉得她什么都不知道,但却脱口而出:“对不起。”
丁果说了句什么,电话里乱糟糟的。她很快挂掉了电话,这次没有说她的结束语:“爱你。”
从嫆嫆坐回到米老师身边:“你对他爸爸说什么了?”
米老师摸一把脸上的泪,理直气壮地说:“我能写什么,监狱里有检查往来书信的,写得过分了信也到不了他手里。”
“那他爸怎么去世了?”
从爸爸立刻踩着满地狼藉跳了过来,扒拉一下从嫆嫆:“去世了?真的死了?”
从嫆嫆吼:“没事我干嘛咒人家?!”
从爸爸颓然坐到了沙上,许久才出了一声介于“哎”和“嘿”之间的一声长叹。米老师的脸比纸还白,扎煞着两只手解释着她没说什么过分的话,他死了与她有什么关系,这世界上一天死好多人,难道她都要负责吗?
从嫆嫆听不下去了,她知道,在米老师这里肯定不会得到什么答案。她弹跳而起,迈过从爸爸的腿,又冲了出去。
“你去哪?!”米老师喊。
从爸爸立刻吼道:“你管她去哪!”
这一次,米老师没有再顶回去。
从嫆嫆和丁果要了地址,打车去了医院。刚到大门口就看到了东张西望的丁果,一看到她,丁果立刻将她拉到了一边,说起刚刚生的事来。
秦爸爸是前一天收到从老师的信,信里的内容乍一看的确没有什么特别的,甚至连点刺激性的话都没有,谁也没想到今天一早就现他满身鲜血地倒在了厕所里。
“你相信木屑能杀人吗?插进喉咙里就行了。”丁果用颤抖的声音说。
从嫆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人跟傻了一样站在一个碍事的地方,被路过的人撞来撞去也不知道躲。丁果把她又往一边拉了一把,安慰着:“也没证据说就是米老师的信让他自杀的。姨父的遗书里只提到希望他死后再也不会影响到家人,也希望儿子的生活能真正幸福起来。你说,他这样做了,我哥怎么幸福?!”
“你哥呢?”从嫆嫆突然吐出了一口气。
丁果有些为难:“我姨妈在,你还是先别进去了。”
从嫆嫆对于丁果的自相矛盾给予了充分的理解,或者,更确切地说,她怂了,用丁果的这句话作为借口,飞快地逃离了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