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人来救她。
沈岁知已经不知道是第几百几千次做这场梦,她早就从刚开始的竭斯底里变成如今的麻木漠然,只等熬到梦境尽头。
反正不会有人记得这些,没人知道,没人在乎,除了她自己。
人都是一步一步冷下来的,她始终在原地自我修补,无数次崩溃之后,又无数次重建,她就是这样走过来的。
砰,陈旧破败的门被破开,空中浮尘像另一场雪。
——沈岁知睁开眼,醒了。
她逐渐适应室内光线,宿醉的头疼简直要命,她下意识抬手揉太阳穴,举到半路现不对劲,定睛一看,右手拇指与食指交界处至掌侧,甚至横跨手背都被纱布裹得严严实实。
不至于变成粽子手,但也够难受的。
沈岁知有点断片,拼命回想昨晚生的事情,有人揩油,她把对方给揍了,还整得满手血,最后……似乎是晏楚和来救的场?
得,这人情欠大了。
她撑起身子,见手机就在床头,便摸过来看时间,才七点,她醒得有够早。
不过她总不能带着身酒味去上课,于是沈岁知放弃赖床,从床上利索爬起,顺手给手机充上电,随后去卫生间洗了个澡。
因为右手有伤,她只好拿塑料袋给包起来,洗头就磨磨蹭蹭耗了近二十分钟,洗漱好出来都过去一个小时了。
沈岁知拆掉塑料袋,把头吹干后她换好衣服,这才坐在化妆桌前,开始拯救她了无生机的脸色。
中途苏桃瑜给她打电话,沈岁知开免提把手机放在旁边,忙着手上的活,匀出多余精力跟她通话:“喂?”
“你睡清醒了没啊,头还疼吗,断片了吗,哦对还有你手上的伤处理了吗?”苏桃瑜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接听,不放心地抛出一连串问题,道:“要不再躺会儿缓缓?”
沈岁知被她这连环炮似的问法给搞懵了,酝酿几秒,概括回答道:“除了轻微断片,我觉得我还行。”
苏桃瑜倒抽一口冷气,好像回想起昨晚还心有余悸,“我的好姐姐,你是不知道你昨晚多疯,都快揍红眼了,见血也不松手,拦都拦不住。”
沈岁知用遮暇怼黑眼圈,“我哪次动手能被拦住?”
“也是出奇,我喊你半天你没反应,晏楚和一过去,你就蔫巴了。”苏桃瑜啧啧两声,“人好心劝你停手,你还臭着脸骂关你屁事,真是,晏楚和没掉头就走简直奇迹。”
沈岁知开始画眼线,“那我后来怎么跟他走了?”
“噢,他直接把你扛肩上了。”
“……”
沈岁知看着自己岔到太阳穴的眼线,陷入沉默。
她花了三秒钟接受这个事实,随后卸掉眼妆,重开始,“后面的事我记不太清楚,反正他带我去医院处理了伤口,最后把我给送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