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6文州看着前方的红灯,将车缓缓停下,握着方向旁的手微微握紧,宽大的手骨节分明,袖口微扯,露出腕表跟表带上的黑色绳。
等红绿灯间隙,他看向后视镜的时序。
正好撞入对方的目光中。
四目相对,谁也没有退让。
驾驶座车窗上倒映着男人紧绷的下颚线,像是在隐忍克制着什么情绪,握着方向旁的手因紧握而骨节泛白。
“6文州。”
“时序。”
不约而同的叫唤,似乎让空气停滞了须臾,这份不合时宜的默契让气氛弥漫开些许微妙。
时序抿了抿唇,别开脸:“你先说。”
6文州看向自己手腕上的绳,沉默须臾,问:“我就一个问题,你爱过我吗?”
气也气了,逃避也逃避了,冷静也冷静了。
很多事情再去纠结已经于事无补。
前方的红灯还有二十秒,车里的气氛也似乎在倒计时中变得格外沉默与胶着。
时序注视着窗外,看着那在夜里格外亮的红灯,最后五秒,已经在倒计时。不经意间,目光扫过那只扶着方向盘的手,手腕上还带着黑色绳,眸光微闪。
他别开视线,喉结滚动。
“爱过。”
又不是铁做的心,怎么可能不会心动。
红灯结束,绿灯亮起,车辆动往右,驶回那条他们一起走过千百次的路。
听到答案,代驾彻底消除了这一个月里失眠自问的十万个为什么。
十分钟后车驶入云顶别墅区。
最后停在别墅前。
车没有熄火,两人坐在车里都没动。
或许是处于同一个空间里,拥有的共同回忆太多太多,分明从前就没有过很多的大争吵,就连性生活都是无比和谐,可现在却坐在这里相顾无言。
是哪个环节出了错,或者是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但事已至此,都是成年人了,没有再要去深究是什么造成的,亦或者是谁对谁错。
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明天我们去民政局。”
时序微微抬眸,看向后视镜。
6文州注视着后视镜里的时序:“我们正式离婚。”
他甚至连目光都没有转移开,想从时序脸上看到那么一丝的后悔与矛盾,试图从微表情中扣一下细节,看看有没有对他还留有念想。
但他只在时序脸上微醺过后的那种状态,双眸在酒精作用下透着迷蒙,看似人畜无害,天真无邪。兴许是剪了短,隽美的眉梢添了几分清俊,身上那股漂亮又锋利劲就更加强烈的。
尤其是现在跟他对视的眼神,充满着淡然跟无所谓,仿佛过去那些说丢就能丢,跟那封离婚协议书一样,说给他就能给他。
把时序当成花瓶是他这辈子做过最差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