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介意。”苏梨浅偏头,继续盯着雨幕看,“不过小孩子抽二手烟不太好。”
陆妄已经点燃的香烟飘出一缕白烟,他动作一顿,单手拧住香烟,直接用指腹将其掐灭,然后随手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香烟的味道转瞬即逝,被雨水冲散。
苏梨浅低低呼吸了几口,她从帆布包里掏出那把灰色雨伞,顶着雨幕,走了出去。
她身上穿了件单薄的杏色衬衫,下面是条黑色西装裤,头发扎起,露出柔软纤细的脖颈。
大大的帆布包压在肩头,里面似乎装了什么沉重的东西。
陆妄靠在那里,指腹处拧灭烟头时被烫到的肌肤还在隐隐作痛。
“舅舅,老师知道你是我舅舅了。”陆承清稚气的声音传过来,“我的游戏机你什么时候给我买?”
“明天。”随口敷衍了陆承清一句,陆妄取下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一道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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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雨确实有点大,回家之后,苏梨浅就觉得有些头疼,睡了一觉,那股疼痛感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更加严重了。
吃了一颗感冒药,苏梨浅伸手揉了揉自己昏沉沉的额头,然后起身去上课。
折腾了一天,想到明天是周末,能好好休息,苏梨浅那股子疲惫也跟着放松下来。
回到家时,奶奶已经不在了,桌上还留着给她的晚饭,应该是刚走没多久。
听说是跟一起跳广场舞的几个老太太说好去隔壁省的一个小镇游玩,一个星期以后回来。
苏梨浅没什么胃口,她将菜封好放进冰箱,然后揉着额头去洗漱。
卫生间的灯闪了闪,然后突然就灭了。
坏了?
苏梨浅在客厅找了一遍,没有找到备用的灯泡,无奈,她只好拿着手机出门去买电灯泡。
小区附近没有卖这种老式灯泡的地方,苏梨浅步行去一千米外的五金店。
风有些大,苏梨浅穿得单薄了点,她紧了紧身上的衣物,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果然是感冒了,说不定还有点低烧。
苏梨浅感觉自己头重脚轻的很,她买好灯泡,又去了一趟药店,买了退烧药,正准备回去的时候,外面又下起了雨。
今天已经是连续下雨的第三天了。
出门的时候苏梨浅想着,也就那么一点路,便没有带伞,没有想到居然还是碰上了。
不过目测是场急雨,等一会儿应该就停了。
药店在路边,隔着一条人行横道,一辆黑色宾利缓慢行驶过来,然后停在了她面前。
车窗落下一半,露出陆妄那张冷淡无表情的脸。
“上车。”
苏梨浅攥紧手里的塑料袋,抿着唇,声音从雨幕中穿过去,软绵绵的,没什么力道,“不用了。”
男人大概是没有听到她的拒绝。
车门被打开,陆妄撑着一柄黑色雨伞,走到她面前。
冷淡的烟味再次袭来,夹杂着一股薄荷香气,男人高大的身形笼罩下来,与身后蛰伏在黑暗中的宾利一般,优雅又锐利。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谢谢。”
两人面对面站着,苏梨浅始终没有抬头。
陆妄站在台阶下面,隔着五级台阶,他的视线落到她微红湿润的眼眶上,还有那带上了一点沙哑的旎侬嗓子。
初春的天,晚风依旧带着几许寒凉。
下一刻,苏梨浅身上就被披上了一件黑色西装。
温暖的热度,带着属于男人身上的味道,将她罩在里面。
“不用了!”苏梨浅的伪装在此刻终于破功,她惊慌失措地伸手拽着那件西装外套想将它拿下来,被陆妄攥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