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傻呵呵地看着他。
别的话?
哦!
我一下懂了,原来皇上是专门挑今天这个日子让我自请离宫的吧!
我越想越靠谱,御书房里没有别人,不会让他丢脸,而且如果我在这里提,肯定马上就有史官来记下,他还可以意思意思挽留我两句,我再好羞愧好坚定的拒绝,大家就都知道是我自己要走,不是他撵我走的。
而且这么一来,大家的颜面都保住了!
我难掩激动,理了理衣服,往他面前一跪,大声说:「吾皇万岁!民妇自知粗鄙,又是乡下农家出身,不堪母仪天下,还请吾皇宽赦民妇,许民妇一纸和离书,出宫去吧!」
只听啪的一声,梁承彦手里的茶杯掉了。
我不敢抬头,但知道他心情似乎不太美妙,沉着声说:「你坐下。」
我惴惴不安地坐下,眨巴着眼,试探着问:「皇上?」
梁承彦的语气好像有些语气颓废,仿佛受了打击一般,他问:「你为何不愿留在宫中?」
这还用说?我跟你那些妃子合不来!
但我不能妄议妃嫔,索性一咬牙,说:「民妇、民妇这般德行,不堪为后宫之主!」
梁承彦声音越来越弱:「你……你不要这么说自己。难道你是喜欢上了旁人?」
我心里怦怦直跳,生怕他下一刻叫人来把我弄死,但有些话现在不说,估计以后真说不了了,于是我硬着头皮说:「民妇……民妇不知他姓名,只是碰巧和皇上同姓,可能是当朝将军。皇上曾……曾有恩于他。」
梁承彦的语气恢复了,过了一会儿,道:「是梁正锋将军吗?」
我连连点头:「皇上这么说了,那应该就是,他留着大胡子,当年他曾对民妇与大公主、大皇子多有照顾……」
我说着说着,现梁承彦目光幽幽地盯着我看。
我心里咯噔一声,心想完蛋,这不是摆明了跟他说我移情别恋了吗?
梁承彦倒没有揪着这个说事,反而状似无意地说:「是朕当年不方便出面,才让他去照顾你们的。」
我松了口气,说:「多谢陛下隆恩……」
梁承彦说:「应该的。」
然后我们就又冷场了。
梁承彦叫人来换了杯茶,才问:「那你……还有别的要说吗?」
我咬了咬牙,说:「民妇……民妇是真心的。民妇对天誓,当年对梁将军乎情止乎礼,绝无失礼之处。
只是民妇年纪也大了,当年与皇上结亲,也没想过能有今日……要当皇后难以服众,德不配位,皇上心中属意的人也非是民妇,民妇将大公主、大皇子抚育成人,已经足够。
故而……故而民妇想向皇上求个恩典,放民妇出宫去吧。」
梁承彦似乎有些咬牙切齿,他问:「你真这么想出宫?」
不然呢!难道顶着个「王夫人」的身份一辈子,或者妈变奶妈,被所有妃子欺负吗?
我狠狠地点头。
这次,他换了个姿势,摸了摸鼻尖,说:「不过他已经解甲归田,你出宫无人照拂,又该怎么办?」
我傻了。
我又急了:「他怎么能解甲归田呢?」
梁承彦反问:「他不能解甲归田吗?」
我说不出这是什么感觉,只能茫然地摇了摇头,喃喃道:「他、他能吧。但就算如此,民妇也想出宫。」
梁承彦似乎有些急了,道:「朕不是说了,他已经……」
我摇了摇头,道:「民妇出宫去,自己也能养活自己。总好过在宫中尴尬,也让皇上为难。请皇上恩准。」
梁承彦半晌没说话,最后只含糊不清地说:「朕知道了……你回去吧!」
我被御书房的小太监客客气气送走,爬上回永乐宫的步辇时神情还有点恍惚,要不是满头珠翠坠得头皮疼,我真的要
以为见皇帝只是我白日做梦。
他就这么让我走了?
也不说让我出宫,但也没有要赐死我?
还是说今天先不死,明天再说?
而且他让我晚饭前去,结果却不留我吃饭?
好吧,就算他本来想留我吃饭,被我这么添堵,不想留也说得过去……
然而不管是赐死和赐婚的旨意,过了三天了,都没有半点风声传入永乐宫。
所以我只能靠慧姐儿到处乱跑听来的八卦解闷儿。
根据慧姐儿的情报,现在后宫一共有九个妃子,多是前朝旧臣之女或是他阵亡部下的遗孤。
我听了直摇头,对你部下的遗孤优待,就是让人家当小老婆?这事做的真不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