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统震惊道:“试百户?”
方恪颔:“试百户的令牌我都带回来,文书随后就至……家里边的意思是,由我顶咱总旗现在的缺,以总旗对你的信重,另一个总旗的空缺极有可能会落到伱的头上!”
谷统惊喜交加,连忙朝柴门街方向拱手道:“谷统能有今日,已全赖总旗栽培,加官之事,谷统万不敢奢望!”
“行了!”
方恪嗤笑道:“都是一口锅里挥马勺的弟兄,你跟我跟前装什么清高?以后你我弟兄只管紧跟咱总旗的步伐,总旗叫咱弟兄往东,咱弟兄就绝不能往西,总旗叫咱弟兄杀鸡,咱弟兄就绝不能宰狗……家里边对咱总旗,那可是交口称赞、青睐有加啊!”
谷统连忙回道:“你这是哪里的话?弟兄们的性命和妻儿老小,那都是总旗担着天大的干系保下来的,就算是咱一辈子都只能在总旗手下做個力士,兄弟我也唯总旗马是瞻,牵马坠蹬、冲锋陷阵,万死不辞!”
方恪点头:“你自个儿心头有数儿就好!”
顿了顿,他又似是漫不经心的说道:“说起来,总旗对于永泰王家这些个仗着身后有权贵撑腰,就肆意妄为、公器私用的不法之商,向来都是深恶痛绝,他们竟然还敢把咱弟兄当成他们的看家护院支使,想让咱拿谁就拿谁?简直就是狗胆包天!”
谷统没听太懂,但还是顺着他的话往下接:“这些狗大户是有些蹬鼻子上脸……要不,咱给他们上上眼药?”
方恪想了想,低声道:“这种小事儿,你我弟兄心头有数儿就行了,莫惊动了总旗,也别让底下的弟兄们知道了以免坏事!”
谷统回了他一个“我懂”的眼神,低声回道:“那我稍后就去敲打敲打那个来的田县令,一天屁正事儿不干,就知道追着这些狗大户给他们擦屁股,老子早就瞅那贼鸟厮不顺眼了!”
方恪阴阳怪气道:“人家毕竟是县令嘛,咱多少还是要给他点脸面的……就敲打敲打那帮洗地的捕快和县兵好了,老子方才一进城就见他们满地乱窜,看了都烦!”
谷统点头:“了然、了然!”
方恪:“行了,你忙你的去吧,我得先去一趟总旗那边,镇抚使……嗨,你瞧我这破嘴,是千户大人给咱总旗带了些了年货,我得赶紧给总旗送过去。”
谷统蓦地睁大了双眼,脸上的笑容登时便越热切了:“你要不提,我都快忘了要过年了,总旗平日孤零零的一人儿进一人儿出,也没个亲朋好友啥的,咱弟兄是不是得给总旗置办点年货,热热闹闹过个肥年啊?”
方恪摆手:“歇了吧,总旗拿咱弟兄当亲兄弟处,最烦的就是你们边军喝兵血的那一套,咱啊,多给总旗省省心,就算是孝敬总旗了……不与你白话了,我得先去一趟总旗那边!”
谷统虚着腰一路将方恪送出宅门,而后返到偏房寻思了许久,朗声道:“叫弟兄们拿上家伙事儿,咱走一遭县衙!”
……
方恪在雪地里蹲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听到杨戈家中传来犬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