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骂归骂,逃命要紧。
二人仓皇南逃,不敢回顾,连部曲也不要了。
这仗,谁爱打打去,我们不伺候了,回家!
荡阴东北,一支被临时征的农兵部队正在行军,结果越往北,遇到的溃兵就越多。
仓皇逃跑之下的溃兵,简直就是“谣言制造机”。
一会有人说全军覆没了,司空被擒杀。
一会有人说洛阳中军临阵倒戈,投降了司马颖。
甚至还有人说天子中箭负伤,下诏退位的。
谣言越传越离谱,让这帮农兵心慌意乱,当场溃散。
荡阴西北,来自陈留的郡兵听到各路兵马退却的消息后,原地驻扎。
期间有鲜卑骑兵汹涌南下,不过没管他们,径自走了。
到了晚间,经过一番激烈的争论后,全军趁夜拔营,调头而走。
这就是北伐战场。
乌合之众们根本没心思力战,在谣言的刺激下,纷纷溃走。
而他们逃跑的举动,又极大影响了洛阳中军……
八月初七清晨,石趁着大雾,率邺师主力进薄中军。
中军人心惶惶,但到底素质不错,激战一日,未分胜负。
当天晚上,向南鼓噪而退的友军越来越多,中军士气愈低落。
石趁机投入全部兵力,不计伤亡,起了夜袭。
投降邺城的前禁军将士,与忠于朝廷的禁军血战连场,双方尸横遍野,伤亡惨重。
战至第二天午后,洛阳中军终于坚持不住了,全军溃退。
天子司马衷身中数箭,堕于草中。
司马越在随从的护卫下狼狈走脱,身旁不过寥寥百余骑。
眼见着鲜卑骑兵已向南包抄而去,司马越心中畏惧,担心被截杀,于是向东逃窜,往兖州方向而去。
轰轰烈烈的北伐,就此搞得一地鸡毛,以失败而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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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到洛阳时,已是八月中旬了。
军司曹馥第一时间召开了会议。
“军败之事,想必诸君已有所耳闻。十万大军,一朝散尽,却不知有几人能回,唉。”曹馥虽然在叹气,但脸上没有分毫哀色,仿佛早就接受了这个结果一样。
其他人则神色各异。
有人惊慌失措。
有人捶胸顿足。
有人沉默不语。
还有人互相交换着眼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军司,司空何在?”糜晃这个老实人还是很敬业的,况且身为都督,责任重大,不能不详细了解具体的情况。
“老夫也不甚清楚。”曹馥摇了摇头。
那就是生死不知了?邵勋、糜晃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