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的弘昼不光瘦了些,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四爷心里难受极了,所以才有了方才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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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昼揉着眼睛坐了起来,前些日子他吃不好睡不好,所以这几日有心将前些日子落下的瞌睡都补起来:“阿玛,您这是做什么?大白天的怎么站在我的床前不说话?”
“难道您没听说过一句话吗?人吓人,是会把人吓死的。”
古人忌讳多,从前四爷最见不得弘昼动不动将什么死啊活的挂在嘴上,但今日他却出奇没有训斥弘昼,只关切道:“弘昼,你怎么这时候在睡觉?如今不过是辰时而已。”
“是你昨晚上没睡好,还是身子不舒服?”
纵然如今四爷面色和煦,但弘昼想着他向来对自己要求严苛,不敢说自己在补觉,便囫囵说自己昨夜没有睡好。
四爷一听这话是愈发难受,想着弘昼到底只是个六七岁的孩子,大概是受到皇上训斥,所以躲在屋子不愿出去吧。
四爷舍不得说他,只含笑道:“弘昼,你看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弘昼朝着桌上一看,却见着四爷不光给自己带了许多点心瓜果,甚至还带来了一桌子天香楼的席面。
光是他最爱吃的烤乳鸽,四爷就带来了十只,可见今日四爷是花销不小。
四爷更是道:“如今天气热了,吃食放的时间长了容易坏,但我记得畅春园是有冰窖的,别的菜色我带的不多,唯有烤乳鸽,想着你和弘历爱吃就多带了些。”
“吃不完的烤乳鸽你命人收到冰窖中去,要吃时吩咐膳房烤一烤,想必三两日的时间坏不了。”
正啃着烤乳鸽的弘昼头点的如小鸡啄米似的,含糊道:“阿玛,我都记下啦。”
四爷想了想,又道:“人生在世,便是你皇玛法都有不如意的时候,想当年,我更是得你皇玛法斥责过性子跳脱,反复无常。”
“当时我听说了这话不知道有多难过,一连几个月都没有缓过神来。”
“但如今回想起从前种种,只觉得是小事儿。”
“弘昼,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不会被这些事情所打倒的……”
一开始啃着烤乳鸽的弘昼纳闷今日的四爷话怎么这样多,可听着听着,他却是皱眉道:“阿玛,当年皇玛法真的这样说你了?”
他摇摇头,一副“你真可怜”的样子。
这下四爷的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是该不该说。
弘昼却更是道:“哦,阿玛,我知道了,原来您小时候也是顽皮得很。”
“既然您也是过来人,知道当小孩有多么不容易,那为何要对我如此严格?”
“哼,亏得我之前还以为您小时候很听话懂事了。”
话说到一半,他觉得四爷好像又有点可怜,小时候性子那样跳脱,阴沉不定的一个人如今竟变成这样子,不管什么时候,四爷脸上就像戴了一张面具似的,谁都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他又安慰起四爷来:“不过阿玛,您也别难受,父母之爱为之深远,想必皇玛法当年也不是故意的。”
“再说了,您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何必从前那些小事念念不忘?”
四爷一愣。
不知道今日到底是他在安慰弘昼,还是弘昼在安慰他?
若弘昼知晓他的想法,肯定要说上一句:哈,没想到吧,小丑竟是你自己!
四爷瞧见弘昼还在絮絮叨叨说个不停,也懒得与他虚与蛇尾,便开门见山道:“我听说因你训斥了石答应,皇阿玛训斥了你,正是因此,所以这些日子你茶不思饭不想,所以才瘦了这么多?”
弘昼一愣。
糟糕,他看到四爷光顾着高兴,竟然忘了这一茬。
方才他是兴高采烈的啃烤乳鸽,如今变成了忧愁的啃烤乳鸽,点了点头,甚至连声音都低了下去:“是了,阿玛,我,我没想到皇玛法会为了刚进宫不久的石玛嬷这样对我。”
“一想到这件事,我心里就像是刀子剜肉似的,若非如此,也不会大白天的还睡觉。”
“阿玛,我真的好难过,若是,若是……您肯将您书房里的开光西洋人物图壶送给我就好了。”
此时不谈条件,更待何时?
有道是兜里有银心里不慌,自他将所有家当捐给朝廷后,每日心里慌慌的,便想着多搜罗些宝贝。
而他,眼馋四爷书房里的这个图壶已经很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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