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国强道:“狗蛋儿,秀娣是不是在你这?”
林书回来听彩凤说了小彩虹的事,还等着秀娣来道歉,但到晚上也没见人影,便摇头道:“没有。”
“不在你这?”林国强不信,要进屋来查看,确实没找到秀娣。林书便问道:“三伯,秀娣出什么事了吗?”
林国强还没开口,刘春芳走来,愤恨地看着林书,“还不是因为你们。秀娣弄死了那只小鸡崽,怕彩凤怪罪她,今天一整天都心不在焉,想着要去找一只小鸡崽还给彩凤,要是我女儿不见了,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行了,少说两句,找人要紧。”林国强吼道。
刘春芳和林国强又提着马灯离开,林书也套上衣服准备出去找人,身后的彩凤听说秀娣不见了,还是因为小彩虹,便吓得不轻,抓着林书的袖子,软软的声音道:“哥哥,你找到秀娣告诉她,我不生她的气。我知道她不是故意的。”
林书揉了揉彩凤的光头,轻笑地点头道:“好,彩凤快去睡觉。”
林书提着马灯,带着灰狼出去,走下田垄,见着三伯和三娘正在挨家挨户地找。
他们找了大半夜,终于有人在坟地里现了秀娣。刚好有个干活回来路过坟地的人,听到坟地里传出女孩嘤嘤的哭声,天色也晚了,也没带个马灯照亮,好歹还有月光,那人也是个胆子大的,竟然扛着锄头,好奇地走进了坟地,就见一个女娃正趴在地上,埋头徒手挖着土坑,小心翼翼地将一只死了的小鸡崽给放进去,还放了束野花在上面。
这人认出了秀娣,带着秀娣回家,路上正好遇到了刘春芳夫妇,便将事情的经过告知他们,结果这林国强一听秀娣闹消失大半夜,害得他们晚饭都没吃,竟然是为了埋那只小畜生,气得他抬起手,就是一巴掌呼在秀娣的脸上。
林书来的时候,便刚好看到林国强愤怒地甩秀娣巴掌,而秀娣憋着嘴巴哭,却不敢哭出声来,低着头,不住地拿袖子抹眼泪。
他蹙眉走上前,林国强动作停下,看了眼他,林书没理会林国强,而是朝秀娣道:“彩凤说她不生你的气,她相信你不是故意伤害小彩虹的,你别愧疚。”
“狗蛋儿哥哥。”秀娣红着眼,样子极为委屈。
林书朝她安慰地一笑:“话带到了,那我先回去了。”说完转身,却被林国强喊住,极为讽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林国强又开始了他的训人模式:“狗蛋儿,让你接你奶,你接的人呢?你奶伤成那样,你也不去看看?我刚才看你们吃的炒肉片,你怎么不看你爷奶吃的什么?爷奶将你们养这么大,你们连口吃的都不记得老人家,现在的小孩子,真的不像我们那个时候孝顺。”
林书没回头,走进夜色。林国强又道:“明天赶紧去将你奶接过来。”
林书没听林国强的话,别真以为是他长辈,就可以命令他任何事。
为了安慰彩凤失去小彩虹,林书打算做个小型的游乐设备给他们玩。
他请了生产队的木工师傅,给了图纸,师傅们从后山砍了树,便开始制作。这个年代还没有实施森林法,个人砍伐树木不需要报备林业主管部门,山里的材料,大都也归村民使用。
做不了复杂的设施,常见的诸如,组合滑梯,跷跷板,木屋城堡还是可以,师傅们给的钱够,工作效率也高,半个月便将这几种游乐设施做好了。
几只都喜欢玩滑梯,木质结构的滑梯比较坚硬,为了减少摩擦,表面沾了一层塑料贴纸,底部放了软垫,这样摔下来,不会坐痛屁股。
小城堡做好了,周围垒了高高的院墙,院墙边沿,移栽了一圈的野生月季,月季开花时令长,装点院墙倒也生机盎然。林书也想买点花种,可供销社比较亲民,卖的都是些老百姓缺少的生活用品,几乎没有花种。
自从小城堡建完,彩凤喜欢邀请生产队的孩子来玩,林书每天回家,都能看见几个小孩在城堡里爬滑梯,因为场地有限,滑梯只有一个,她们想玩,只能排队,林书回来看着他们吵吵闹闹的样子,还觉得挺有。
生产队的小孩,都有点怕林书,虽然林书年纪和他们差不多大,但总觉得林书身上有股大人的气场,让他们不敢亲近,以前林书在林老太家,每天干不完的活,那是没时间玩,如今是没心思玩,倒是彩凤和小幺儿,很快和他们打成一片,笑得像只小喜鹊。
这些小萝卜头,大都四五岁,还没到念书的年纪,在家里也用不着干活,每天就是混在一起,在生产队里乱跑。这下林书家到成了他们的游乐地点,他们也喜欢来,因为林书家有他们吃不到的糖果,而林书有时候也会让这些小萝卜头干点活。
他们虽还小,但农村长大的孩子,哪有不会干活的,手脚比大人都还麻利,让这些小萝卜头帮忙给菜园子和果园子摘除杂草,扫地,剥豌豆,剥花生壳,力所能及的他们都行。
日子很快到了四月底,生产队一年之中的农忙又开始了。大队长在有线广播上通知了放水插秧的消息,生产队里的男人早就将水渠挖好,田里的水渠挖好,还有放水的通道也得提前打好,而对于大人来说是忙碌,对于孩子们来说,可太开心了。
水库放水,这堰塘和河里可就有好多鱼流入,这天一大早,林书就带着几个娃,守在他们小河边,他们家住在生产队的上游,水库里的水通过他们门前这条河,流到生产队的水渠和堰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