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人大口大口吃着包子,靠墙坐着的云南淡淡问道:“追捕李氏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么?”
小六又拿起一个热包子,郑重的点点头,“点完卯,符大人就给捕班下了死令,通传李氏即刻回衙认尸。殷头带着我早饭都没吃,可到了李家庄,才得知李氏昨晚就失踪了,她母亲也不知她去了哪里。问过了邻里乡亲,甚至连村头寺庙都问过了,没有半点踪影。其余地方也都问了,均没有什么线索。”
“殷三雨也会上心?”云西喝了一口面汤,嘲讽的说道。
小六放下包子,垂下眉眼,轻声说道:“殷头虽然不做事,却又是衙里真正做事的人,他只是脾气不好,或许是因为早上太急太累了,才对姑娘···”他说的越艰难起来,“殷头以前从没有这样过,虽然···”他终于说不下去了。
云西很想破口大骂,但是敌在暗,我在明,况且跟一个小跟班也没什么好争执的。
打蛇打七寸,勤贼擒王嘛。
“李氏之前可出过曹家庄?”云南继续追问。
“这个我们也查了,没有出过,出事前,李氏似乎因为什么事,被吕德才禁足了,就是邻居贾四,恐怕也看见不着李氏的面。”
“哦?”云西也跟着好奇起来,“禁足多久?”
“三四个月吧,那吕德才也挺不是人的。”小六皱了皱鼻子。
又是三个月。
云西霍然一惊。
“曹家庄可有药铺?”云南问。
“有一家。”小六点头,“药还很全呢!那邻近山林,有不少好药,又便宜,俺也常去那里为俺娘抓药。咱们一会去吕德才家,就会先路过那家药铺。”
云南蹙起眉,“除了那处,最近的药铺在何处?”
“那就远了,非要到咱们县城了。”
云南倏地站起身,大步就向门外走去。
小六疑惑道:“去哪?”
云西结了帐,答道:“药铺。”
又是一路脚程,三人终于来到了曹家庄药铺。
由于地处山村,四围都是白茫茫的积雪,路上的雪也不似城里那样有人打扫,厚厚的一层,底部还结了冰。
云南勒马,站在十字路的交汇处,看着路旁一家冒着炊烟的茅屋。
“就是这里。”小六肯定的说道。
云西顺着云南的视线扫过去,看出这是曹家庄的一处要道,往来行人都避不了要经过这里。
“曹掌柜!”小六喊了一声,下马向屋中走去。
木制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探出一个男人的脸。
四十多岁,头半白,人却生得十分精神朴实。
说明了来意,曹掌柜将三人热情的迎进了屋。
一幢房子,分了三间屋,最外面的一间两面墙上都是由一个个药格组成的货架。
闻着满屋有几分苦涩的药香,云西环视着屋中摆设。正中间是一个火炉,火炉前是个柜台,下面摆着几张凳子。
三人被让着就了坐。云西接过掌柜递来的热水,问道:“掌柜铺里可有致人昏迷的迷药?”
“有是有的。”掌柜的点点头。
“那可曾出售过?”
曹掌柜十分肯定的说道:“没有。”
“近三四个月都没有?”
曹掌柜思索了一阵,才道:“没有。”
云西有些着急的追问:“为何如此肯定?”
“迷药不是常用药物,俺家中里虽然有,却不多,上个月本想卖到县城,不想拿出来一看,早就被家中小儿不小心污了,所以记得很清。”
云西失望的望了云南一眼,如果李慧娘没在这里购过迷药,再去别处找源头就难了,要推断她有罪的证据链也又少了一环。
“吕家人或者贾四都没有买过类似的药么?”云西不甘心的问道,忽然,她又想起了什么,眉目一滞的问道:“山上可制人昏迷的草药多么?他们猎户识得的么?”
曹掌柜捏着下巴,皱眉回答:“车前草即可制人昏迷,也是山间常见,猎户应是识得的。”
云西心头一沉,这样既可以说能完善推论链条,又可以说是断了一条。
“不过,”曹掌柜忽然眼睛一亮,“迷药或是砒霜鼠药什么的,不光药铺会有,有些不守规矩的卖货郎身上也是常备的。”
卖货郎?
云西云南皆是一惊!
曹掌柜继续道:“俺家这里是进城进村的要道,人来人往都看得清,最近有一个货郎来的特别勤,哦,对了,昨日吕家出事,我还看到他来过庄子。”
一个人的形象同时出现在两人眼前。
案当日,匆匆而逃的李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