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檸靠在枕頭上,聽著兩人談話。
相處得越久,越發現傅沉延其實沒那麼複雜,因為他一貫都是這個態度。
在最短時間想出效益最高的可行辦法,然後把精力重點放在掃清障礙上。
一直預想的只能是假設,真正執行起來才會看到進度。
就是配上他那張臉,很多時候會顯得不近人情。
有人敲門走了進來,是管家。
「送羅先生的人打來電話,腰部扭傷,多處軟組織挫傷,總體沒有大礙,但需要住院觀察三日。」
鍾謹文嗤道:「便宜他了。」
管家頓了下:「他一直在喊叫,似乎是覺得傅先生要害他。」
「要不要臉了這人。」鍾謹文都要氣笑了,「到底是誰要害誰?」
裴檸也擰起眉,問:「檢測結果什麼時候送來?」
鍾謹文脫口而出:「什麼檢測?」
溫向年提醒他:「韁繩,你們說送去檢測了。」
「送哪去啊?那繩子在後院放著呢。」
鍾謹文像是剛反應過來,愣愣地眨了下眼睛,看了下傅沉延,又轉回頭,道:「不是,你們真信了?」
裴檸瞪大眼睛:「沒送去?」
傅沉延「嗯」了聲:「沒送去。」
裴檸:「你們演的?」
傅沉延:「嗯。」
裴檸:「那,萬一他…?」
傅沉延:「別亂動。」
裴檸一陣眩暈,乖乖靠回枕頭上,神色間依舊有些不可置信。
仔細回想一下,傅沉延先是馬上追自己,之後又趕著回來和羅向輝對峙,關於繩子和棕馬怎麼處理,似乎確實沒有和鍾謹文商量過。
「那匹馬一周前才運到,本身就是個不確定因素。拿它鬧事多半也是臨時起意。」傅沉延解釋道,「這種情況不會思慮周全,一詐就出來的機率很大。」
「傷的是你倆最好,不是也沒關係,反正這是我的場子,出了事我就脫不了干係。」鍾謹文冷笑,「想得還挺美。」
「是他倆的概率很大。」孟百川道,「裴檸的馬術服是紅色。」
馬很容易受驚,巨大的聲響、突然出現的物體,甚至鮮艷的顏色,都可能引發意外,更別提一匹還沒有完全馴服、躁動不安的馬。
裴檸已經換掉了那件衣服,此刻回想起來,抿了下唇。
「繩子不送去檢驗嗎?」
鍾謹文無所謂:「他都承認了,還驗什麼?」
孟百川靠著置物架,漫不經心:「今天來得人不少,這件事很快就會傳出去。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他已經丟了臉面,誰知道喪家之犬會做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