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約定一個暗號?只要提到了,就表示還是合作的『我們』,沒有變成書里的。」雖然現在才提出來,但裴檸其實已經考慮了挺久了。
傅沉延不置可否:「什麼暗號?」
「我們一個人說上半句,一個人說下半句。」裴檸望著窗外想了一會,「雨很大,路要修?」
傅沉延很輕地笑了一聲。
裴檸有點臉紅:「那你來起!」
過了好半天,裴檸都想起身看看他是不是睡著了,傅沉延終於開口。
「隨你問什麼,我還能解釋,就是沒有。」
裴檸不信他:「隨我問?盛華上季度內部財報也行?」
沒想到傅沉延直接撐起了身。
兩人之間的距離陡然拉近,傅沉延的手肘撐著床,他的小臂很長,指尖就停在距離他肋骨不到兩寸的位置。
夜很深了,他微眯著眼,嗓音也格外低啞。
「你真想聽?」
裴檸的睫毛顫了又顫。
「說說而已。」他換回平躺的姿勢,假裝無視傅沉延在他身上停頓的視線,「我有分寸,不會問工作的。」
過了一會,旁邊的人直到躺回去,才「嗯」了一聲。
眼睛逐漸適應了黑暗,裴檸眨眨眼,悄悄側了一點頭。
目光從傅沉延高挺的鼻樑掠過,落到唇上。
傅沉延的長相偏硬,他常年冷眼看人,眉眼顯得很鋒利,不苟言笑時甚至有一點凶。但此刻從側面看,他面部的線條輪廓很流暢。
裴檸胡思亂想了一會。
白日裡太過疲累,晚上又一直神經緊繃,倦意漸漸上涌。
再睜眼是被鬧鐘吵醒的。
裴檸困得要命,手機握不住似的往旁邊掉,被一條胳膊伸過來及時撈住。
傅沉延站在他床邊,罩在他上方的人影直起身,裴檸呆呆地盯著他看,慢半拍的想起來,自己是住在客棧里。
「距你們約的時間還有十分鐘。」傅沉延說著,將手機重放回他枕邊。
裴檸騰地一下坐起來。
出了門才知道,景區的工作人員昨晚也住在客棧里,已經提前和導演聯繫過了。
他們起得早,已經去考察過一圈了。昨天雨大,但上山的路倒沒受什麼影響。
房間裡潮,裴檸的衣服半干不干,穿在身上被風一激,再困也清醒了。
越往上的地方越人跡罕至,保留了許多山上原始的植物群落,頭頂鳥鳴不斷,在春日裡顯出一片盎然的生機來。
攝影時不時拿出單反拍一張,見到光線和角度不錯的,就拿著腳本跟裴檸和導演交流。
走走停停,反倒不覺得累。
都敲定以後將近中午,眾人計劃著回到客棧里拿上東西,再下山吃個午飯。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實際只操作到了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