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动,我去吧。”洪天卓把方瑾瑜按回了被窝,他起来穿上裤子,上身披了件外袍。
等洪天卓出去后方瑾瑜听到那边两人的对话,“怎么了?你从床上掉下来了?”
“没有,不小心脚底绊了一下,把盆给碰翻了。”
“哦,没事睡吧。”
洪天卓出了屋,听云玖也跟着,他扭头问:“你出来干嘛?”
“我、我小解。”云玖低声说,然后一瘸一拐地往院墙那走,这次他听洪天卓又跟着他。
靠墙根放着一个木桶,云玖把上面的盖子掀起来,回身问洪天卓,“姑爷你先来?”
“我没,我是看着你别又摔着了。”
“哦。”云玖慢吞吞解裤子,洪天卓就站在他身侧不远处,他感觉别扭加羞臊得厉害,只好又扭头说:“姑、姑爷,你能不能别盯着我看?”
洪天卓本来仰头瞅天上的星星呢,云玖说话他才看向云玖,这话惹得他快要恼火,“别废话!谁盯着你看呢?这黑天半夜的有鬼我都看不见。”
云玖的肩膀上起哆嗦,一说有鬼更给他吓到,赶紧撒溲结果上来一股子他就滋到了鞋上……
洪天卓回屋后,脱了衣裳先在炭盆边烤了烤,然后才进被窝把方瑾瑜搂怀里,过会儿他问了一个之前就存在他心里的问题:“媳妇儿,给我讲讲你家里的事吧,是不是生过什么大的变故?”
方瑾瑜默然片刻,轻声说:“我以为你不想了解呢。”而他自己也不是不想主动跟洪天卓提起,只是有些事情对他而言太过沉重。
“怎么会?我还想从你特小的时候就认识你呢,想知道关于你特别多的事情。”
方瑾瑜的心间暖热,额头和洪天卓的脸蹭了蹭,“我也想若是能早些认识你就好了,有你在,那些日子里我也不会感觉那么孤零零的。”
还没听方瑾瑜讲些什么,洪天卓就心疼上了,孤零零啊,这种感觉他知道有多不好受,他吻了吻方瑾瑜的额头,满是怜爱。
“咱们签婚书的那日,在琴馆里其实我是有打算杀死齐炳腾。”方瑾瑜低低开口,洪天卓听得一愣,“……怎么提起这个王八蛋?”还用了“杀”这个字眼,难道方瑾瑜对齐炳腾的恨意不光是他所知道的那些?
“因为我爹就是被齐炳腾他爹害死的。”方瑾瑜吐字听着特别平静,可是这一句话里的恨意又是极为沉甸甸,压得洪天卓的胸口都是一窒。
有一小会儿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洪天卓往紧搂了搂方瑾瑜,让他缓缓心里翻滚的那股难受劲儿,这是扒开陈年的伤口,能不疼么?
“要不就改天再说?”洪天卓先打破沉默,不想爱人的情绪愈抑塞下去。
方瑾瑜轻轻摇了摇头,“总是要告诉你的,只是突然提起来,我挺想我爹的。”
“那要不你就先给我说说岳父大人是怎么样的?你这么优秀出色,想必岳父大人也不是一般人物。”
方瑾瑜的唇角弯起了一丝笑意,心里一下没有刚刚那么难受了,洪天卓总是能抚慰到他,把他从哀感中带出来。
“我爹他原是坝州知县,他为人正直无私,学识渊博又极有才干。”
洪天卓心想原来媳妇儿还是个官二代啊,那他这算是高攀不?
第1o4章曾经家逢巨变
坝州这个地方洪天卓听说过,就在他们前阵子去的丰县还往南一百多里地,听这个地名就能知道,那边的地界跟河水有关。
洪天卓从某个坏家伙的记忆中搜寻了一下,坝州这个地方出过什么大事呢?那边早年间常闹水患倒是有,他说:“哦,我知道了,岳父大人肯定是治理水患有一手。”自古以来朝廷里不都是这样派遣人才上任的?
方瑾瑜轻笑着在洪天卓的怀里点点头,接着讲:“我爹当年先考中进士,后又在工部任职,早时候坝州的水患极难治理,无人敢在皇上面前接下这个差事,当时的工部尚书李大人因知道我爹有这方面的才干,所以就在皇上面前举荐了我爹。”
“这个李大人不是故意给你爹穿小鞋吧?”洪天卓忍不住问了一句,主要是来这里以后他见过的龌龊事情太多。
“那倒不是。”方瑾瑜没怨洪天卓把好人给想歪了,知道他是心直口快,“当初我爹出事后李大人一直为我爹在朝里奔走,多联络大臣为我爹在皇上面前求情,那时我爹已经被下了死牢。”
洪天卓此时听得都吃惊,“什么罪名?这么严重。”想起刚才提到的齐炳腾那个爹,他紧跟说:“齐老贼这是对你爹有多大的仇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