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散开,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
待得这帮亡命徒表态完毕,江映雪再次冷冷的命令一句,伊万也开始催促众人散开,营地之中再次恢复到秩序井然的一片。
仿佛,刚刚炸营的场面就是一场不大不小的玩笑闹剧一般。
营地里面死一般的寂静,除了骡马们偶尔的响鼻声以外,听不到其他杂音,所有的亡命徒握紧手中并不怎么顶用的枪支,坚守着心中最后的一份镇定。
这个时候,他们是真的羡慕那些拥有重机枪的同伴。
有一份自保之力,终归是好的。
营地之外的夜色依旧寂静,长久的沉默,就像是一种无边的死寂,透露着几许阴森的味道。
遍地的野猪尸体更是让这片区域凸显得像是一片乱葬岗,些微起伏的杂乱荒丘,毫无生机的一片死地。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当几许虫鸣声重归于这片大地,白宁终于松了一口气。
那帮野猪终于离开,他的豪赌再次平安落地。
“伊万,去收拢收拢你手下的人,看看一共伤亡了多少。”
白宁神色平静的吩咐了一句,伊万此刻只是惊疑不定,因为他并不清楚野猪群是彻底退去了,还仅仅只是暂时潜伏了起来。
经由这一场乱杖,伊万对白宁更加的忌惮,完全读不懂对方的所作所为,却跟着一同稀里糊涂的转危为安。
确实很难去判定,到底是那帮亡命徒稀里糊涂的反击让野猪群胆寒,还是白宁的乱战计谋让野猪群开始忌惮。
稍微犹疑了几秒,伊万也非常光棍的去执行自己的任务。
管他呢,他只是一个打工的,只要能够跟着有肉吃,高层玩出花来都不关他的事。
“今晚就这样安全了?
你到底是算计了那只野猪王,还仅仅只是算计了两名亡命徒?”
江映雪此时也有和伊万一样的疑问,她是这里名义上的最高领导,总不能稀里糊涂的随波逐流。
“算不上算计吧,只能算是咎由自取。
今晚的考验只是一个开始,明天我们就要开始深入密林,最好要有一个健全的准备。”
野猪群并没有杀干净,这是铁一般的事实,目前又只有高爆炸药和重机枪子弹能够对其产生实质性的威胁,这就很矛盾。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离开了固定阵地,一旦野猪群来袭,他们可能连展开重机枪的机会都没有。
“你是说,野猪群之所以败退,伤亡惨重是一方面,等待更好的攻击时机又是另一个方面。
除非我们永远待在这处小村庄之中,不然,只要我们敢于走出去,立马就是横死密林的下场。”
这种推断显而易见,稍加提点江映雪便能心领神会,白宁这也是在暗示她,有什么底牌就尽快拿出来,不然寸步难行。
“不是可能,是一定。
今晚这杖打得异常艰难,但这也仅仅只是果戈里的一个考验而已,真正的危险还在后面。
这种危险是神秘的,甚至连果戈里都只是一知半解。”
白宁在做心理建设,江映雪对此也心知肚明,她也有点好奇,既然连果戈里都一知半解,那他白宁不也是毫无头绪?
“行至此处,你不会只是一个幸运的赌徒吧?”
江映雪调侃一句,心中有些想要笑,但终究还是没有表现出来。
这是一种非常莫明奇妙的笑点,略显无奈又带点欣喜,就因为一枚红色晶核便贸然的踏足此地,确实带着几分鲁莽的喜感。
可江映雪又同样知道,想要探寻这个世界上的秘密,哪有不冒风险的。
如果世间的隐秘都像是路边的败草一般易得,这通古斯区域的隐秘也轮不到她这个后来者来探寻。
“幸运也罢,不幸也好,都只是人心对于客观事实的一种情绪反馈。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人生之所以充满变数,并不是因为胜利是短暂的。
在死亡这口黑棺降临之前,所有的一切都不能盖棺定论。”
白宁的回应飘忽而隐秘,听得江映雪心驰神往。
这就是白宁的独特魅力,他可不是一名无所顾忌的莽夫,这是在看透世间乏味外表之后的大彻大悟,是对既定精神追求的异端狂热。
有人掉在钱堆里,有人掉在色欲堆里,白宁则是掉在探寻隐秘的陷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