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冉喊他。
宋知舟脚下一顿,放下餐盘,垂头丧气折回来,缓缓蹲在袁冉椅边。
把头埋在袁冉膝上,闷闷道:“对不起。”
袁冉看着自己腿上这颗无限萎靡的脑袋,想上手安抚,却又觉得机会难得,晾一会儿也好。
他忍着笑,佯装严肃,“知道错了?”
大脑袋不说话,轻点头。
“我说你是不是得改改?”
袁冉拿食指戳大脑袋,边戳边训,“隔三差五怀疑这个,怀疑那个,就不能多相信我一些?”
大脑袋任他戳,却是没见有答应要改意思。
“喂,问你话呢。”袁冉提高了些声音。
“不行,做不到。”大脑袋终于抬起来,看眼神,居然又委屈上了。
“怎么就做不到了?”袁冉有些烦躁,“姚安予是我小,姜月明的事儿我当天就推了,你到底哪里不放心?”
“你只是不属于他们罢了,同样的……”宋知舟又垂下了头,“也不属于我。”
他撑地起身,退远了些,“你到底喜不喜欢我,我们之间没有那纸协议还能不能继续?这些……我统统不清楚。”
“自从搬回钤园,我再也没有和其他人见过面,这你也不清楚?”
袁冉忍住拍桌的冲动,“难道一定要像你似的天天把喜欢挂嘴边才行?”
“我只想听你说出来。”宋知舟握着拳,僵直地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如果你和我心意相通,说出来又有什么困难?!”
袁冉抹了把脸,一跺脚,“我xi……”
不对。
他突然想起上一次对方也尝试让自己说喜欢。
结果是自己刚张口,外头好巧不巧开始电闪雷鸣。
这哪是互诉衷肠的气氛,简直是暗示他如有妄言,天打雷劈。
袁冉还没做好说出那两个字的准备。
他知道,迷信只是借口。
令他真正害怕的,是交出主动权。
“只爱自己”是袁冉为了在感情里保有主动权,炼制的唯一武器。
看着袁冉从开口到噤声,再到重新筑起防备的眸子,宋知舟原本僵直的身体瞬间变得无比颓然。
“早些休息。”
他没再看对方,行尸走肉般往楼梯去了。
午夜的钤园宁静似陷无垠海。
宋知舟枕着手臂,盯着投射在天花板上的杂乱树影,毫无睡意。
他不知道自己和袁冉之间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明明一切看起来都那么顺利。
明明他也自信于自己在袁冉心中有着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