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从便利袋里拿出一盒饼干,拆开取出一小包放在奚迟面前:“桑游说你晚上没吃什么东西。”
“别空腹喝药,我去倒水,回来之前把这袋饼干吃完。”
临出门前,江黎又回头扫了一眼。
坐在椅子上的人似乎没什么胃口,吃得很慢,好在看起来不像是要乱跑的样子。
收回视线的瞬间,江黎忽然想起桑游挂电话前最后一句话。
€€€€就算真醉了,他也不闹人,睡一觉就好,省心得很。
可能也没说错。
江黎冲完开水回来,饼干已经吃完了,甚至塑封袋都已经安安静静躺在垃圾桶。
困意和酒劲一道涌上头,奚迟精神就快支撑不住,冲剂放凉还要好一会儿,江黎只好混了点凉水进去。
他没说喝完再睡,而是:“就半杯,喝完就能睡。”
想睡的前提就是把药喝完,奚迟就着江黎的手把药一饮而尽。
“要不要洗漱。”江黎把杯子合上。
“洗过了。”奚迟回。
江黎余光扫过浴室的门。
怪不得进来的时候浴室开着,地面也是湿的。
奚迟身上所有衣物都是新换的,聚餐的地方又是露天烧烤摊,气味不像在包间里那么重,而且满打满算就只待了半个多小时,唯一沾了点烟气的校服外套一脱,直接就可以上床。
江黎看他也不像是能自己换睡衣的样子,索性开口:“不用换衣服了,直接睡觉。”
奚迟揉了揉跳得越来越快的太阳穴,应了一声,坐在椅子上把外套脱下放好,又撑着桌子脱鞋,然后起身走到床边,整个人窝进了下铺。
€€€€之前奚迟神魂不稳,江黎怕人半夜从楼梯上下来再摔到,随便找了个由头两人都换到了下铺的位置,没想到没在神魂不稳的时候没用上,在现在用上了。
等人睡着,江黎才打开题的时候他在便利店,就随手回了一句。
江黎扫过所有未读信息,挑着回了几句,又跟桑游说了一声,将手机锁屏扔在床上。
床上的人睡得还算沉,江黎瞥了眼墙上的挂钟,8点不到,在外头的一群人显然也不可能回来那么早,于是抬手拿过搭在护栏上的干净衣物径自走向浴室。
只是简单淋冲了一把,澡洗得不算久,江黎湿着头出来,抬眸往那边下铺一扫,视线中蓦地撞进一截白到有些恍眼的脖颈,连着下方微微陷下的锁骨。
可能是不习惯穿着校服睡,或是嫌校服不舒服,进浴室前他以为睡得还算沉的某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是换上了睡衣。
但显然换的过程没那么轻松,甚至有些吃力。
床上的人睡姿很端正,但睡衣领口却松垮一片,被单也被搅得乱七八糟,将将盖在心口的位置,换下来的校服要挂不挂压在腰下,只差五六公分即将落地沾灰。
这种睡姿不至于将床折腾成这样,只可能是换睡衣的时候弄的。
江黎:“……”
江黎又扫了眼挂钟,距离他进浴室也就小2o分钟。
只一会儿没看住。
已经秋分,入夜天气明显变凉,奚迟那条被单不算厚,好几次江黎先起来,看他都是整个人埋在里头,今天却只盖了一截,这么躺一晚上,明天怕是就要去钟山。
江黎走过去把窗户关上,才转身去捞那件晃晃悠悠荡在床边的校服,捞完校服把它放在床头的护栏上,又抬手去捞被子。
床上的人很轻地皱了一下眉,出一点不太满的声响。
江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