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就是多上那么多只眼睛,往后她在屋子里做点啥都得提防着人。
“哎……”
这一叹气,满是对当下生活的无奈。
白国富隐隐约约能感觉到蒋芸是为什么无奈,可他嘴笨,不知道该怎么劝,端上药之后干笑了两声就走了。
蒋芸把星河避难所当成带往头上一扎,拎着锄头出门。
干活儿的时候她打算悠着些,避免再突然饿到挠墙,这会儿云厨正罢工着,没人给她提供热气腾腾的美食,想吃还得自己做。
一上午,蒋芸的注意力都在星河避难所的储能面板上,看着储能面板上的能源量缓慢提升到百分之五十,然后再好像泄洪似得垮到百分之五,再过一会儿又缓慢提升回去,然后再垮下去……她的心境也跟着大起大落,不知道得等多久才能将那个乐器天赋完整的点亮。
下午同样如此,蒋芸稍微干一会儿就坐在地头歇一阵子,一小时里,顶多干一刻钟,余下的三刻钟都是在摸鱼。
饶是如此,她赚到的工分都在平均线以上。
临到下午下工的时候,记分员还特地关怀了她一下,“蒋知青,今天你赚的这工分有点少,是身体不舒服?”
蒋芸不想多解释,便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下来。
等她回到住的地方,院子里果然来了知青,有男的有女的,这会儿做什么的都有。
白敏好似交际花一样迎了上去,热情地同来的知青打招呼,蒋芸也客气地同那些知青笑了笑,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名字,然后便打算回屋。
干了一天农活,身上都是汗味,她想洗澡,可星河避难所的洗浴spa功能暂时性关闭了,她只能自己烧点水在屋子里对付着擦擦。
不知道还得过多久星河避难所才会恢复正常。
蒋芸刚把锄头撂下,还没进屋,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声满是惊喜的声音,“二姐!!!”
这声音太熟悉了,蒋芸一回头,看到了自家二叔家孩子,蒋忠。
“忠子,你咋也下乡来了?”
蒋忠没想到自己下乡还能遇到亲堂姐,脸上的高兴就快溢出来了,“姐,你也在这儿啊!我原来还有些担心呢,到了这边人生地不熟的,有你我就放心了。”
“你家安排谁下乡来了?”
蒋忠上面有个姐,下面有个妹,他是夹在中间的。
“我和我姐都下来了,政策要求是,家里甭管有几个,最多只能留一个。我妹才十一,下乡来能干啥?就让她留家里了。”
蒋芸嘴角一抽,“我没记错的话,你也才十四吧。你姐呢?你姐去哪儿插队了?不在赶海县,是叫海阴县还是淮阴县,我听不懂,知青统调点上那人说的普通话不标准,只能听懂一半。”
“额……我也没听过。”
蒋忠说的话在蒋芸脑子里转了三圈,她突然想到一个事,如果家里只让留一个的话,蒋爱国是不是要再把蒋苗也撵出来?
可蒋苗已经说了亲,人家还答应给蒋苗安排营业员的工作。
蒋正又是长在蒋爱国眼睛里的宝贝疙瘩,让蒋正下乡插队的可能几乎为零。
蒋芸一时间有些好奇,蒋爱国这回是打算牺牲了闺女的亲事以及日后唾手可得的‘摇钱树’,还是打算牺牲了传宗接代用的独苗苗?
有一点是肯定的,不管是让蒋苗下乡还是让蒋正下乡,蒋爱国都会肉痛。
她心思一动,冲蒋忠挤了挤眼,问,“我家这回安排了谁下乡?”
“安排的是正哥,苗姐都定亲了,哪里能走开?这会儿让苗姐下乡,人家男方都打过去。不过正哥因为拖了两天才报名说要下乡,好像是往南方去了,至于去了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蒋芸:“……”
她再次认识到了蒋爱国的本质。
好像也没有那么重男轻女嘛,在摇钱树面前,甭管是儿子还是闺女,都得靠边站。
在蒋爱国这种人眼里,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你赶紧收拾去,姐今天请你吃一顿,应该待会儿就有村里人给你们分粮食了,到时候你们几个商量搭伙的事儿。”
蒋忠问,“姐,我能和你搭伙吗?”
“不能,姐饭量小,有时候一天就吃一顿,你哪儿能这样吃?放心吧,姐做了啥好吃的都会喊你的。”
蒋忠不情不愿地答应下来,在蒋芸住的那间屋子里转悠了一圈,好奇地问,“姐,你这房子也是和白敏姐一样花钱买的吗?花了多少钱?”
蒋芸知道自己这间房子的来处根本瞒不住,经过白敏以及牵牛婶儿那不遗余力的宣传,整个白家庄都知道她和白川处对象这事,她索性就不瞒蒋忠了,“这房子是你……你姐夫给弄的。”
“姐夫?我哪儿来的姐夫?”
蒋忠下意识地这么一问,见蒋芸一脸复杂中夹着丝丝诡异的笑,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姐,你处对象了?我姐夫在哪儿?咋没见着?是村里的男人?我大伯和大伯母要是知道你找了个村里的男人,怕是能追过来打断你的腿。”
“放心吧,你大伯和大伯母不会,他们舍不得出到这儿的火车票钱。”
蒋芸想着还是得给蒋忠提两句关于白川的事,不然指不定蒋忠会怎么联想,便道:“你……姐夫,大概率是你姐夫,但也不是特别的确定。在外地当兵,这院子就是他家的,不过现在卖了。人品不赖,长得也还行,也就是你的两三倍好看。你知道了就给我捂着,别一惊一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