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女知青簇拥着白敏和令泰岳走了回来,你一言我一语,嘴上满是愤慨。
试想一下,今天被泼脏水强迫嫁给白玉蛋的是白敏,过几天是不是就会变成她们?白敏同蒋芸关系好,蒋芸才会为白敏出头,要是换作她们,蒋芸还会帮他们出头吗?
赵桃桃灵机一动,道:“敏姐,你今天受惊了,就别做饭了,我出钱和出粮食,请大家吃一顿,给你压压惊吧。蒋姐,你也一起来吧。”
白敏道:“哪能让你们这些小年轻请客?我来请吧,今天就算了,我心有点累,身体也不舒服,休息一天。等明天我去赶海县采购一些,回来请大家吃顿好的。”
白敏打算动一动仓储市里的那些肉串了,大家一起吃一顿烤肉吧,她一个人关在屋里吃烤肉也怪没意思的,不如大家一起来热闹热闹。
蒋芸泼了白敏一桶凉水,“就顶着你现在这张脸去?披头散脸上还有巴掌印,好意思出门见人?”
白敏的情绪以肉眼可见的度低落了下去。
蒋芸道:“先别急着伤春悲秋,回去洗洗脸,疏一下头,等我劈完这点柴火,回头给你扎几针,脸上肿起来的地方两个小时就消了,留下来的那些印子睡一觉也能消个七七八八。”
“令知青,我看你脸上伤的挺严重的,用不用给你也扎一针?”
没等令泰岳开口,白敏便替令泰岳答应了下来,“给他也扎一针吧,扎针的钱我替他出。”
“行,先收拾一下身上吧,和土匪似得。”
剩下那些木头劈得很快,不到二十分钟,蒋芸就全都劈完了,她与那几个累得腰酸背痛腿抽筋的男知青一并把劈好的柴火收拾进去。
在棚里比划了一下,蒋芸同那几个男知青说,“这三分之一的柴火给你们,你们冬天拿着烧就行。别整天都傻乎乎的,多看看村里人干什么,人家早就开始捡柴火了,秋天过去前不攒够柴火,冬天靠什么做饭靠什么取暖?靠抖吗?”
那几个男知青的年龄都不算大,同蒋忠差不多,比蒋芸眼中的怂鹌鹑弟弟蒋正还要小一些,出门在外也没人提点,蒋芸便多说了几句。
一个男知青咋咋呼呼地一拍腿,“哎呀,来之前我妈还叮嘱过我的,让我早点准备柴火,不然冬天怕是得挨冻,我咋就给忘了?”
“现在准备也来得及,你们好几个人住一个屋,还都是干活儿利索的,捡柴的度快得很。多攒一点柴,冬天能把屋子烧的热乎一些。”
“谢谢你啊蒋姐,你就和我妈一样!”一个男知青满脸感动地说。
这个男知青叫马武,比蒋忠还要小一岁,刚十四,又黑又瘦的,据说是从川省来的。
蒋芸噎了一下,她能感受到马武话里的真心,可这比喻是什么鬼东西?
为啥听着这么别扭?
她也不到二十,何德何能给一个十四岁的小青年做妈?
“别别别别别,你要是认我做妈,还得喊蒋忠一声舅舅,我不想平白多个这么大的儿子,你也肯定不想比蒋忠低一辈儿吧!”
马武噎住。
直到蒋芸回了屋,马武才梗着脖子扭过头,问蒋忠,“蒋姐说话,一直都这么,这么噎人的吗?”
蒋忠想说不是,得给自家堂姐挽回一下形象,可是想到自家堂姐好像在大家心里也没什么好形象了,索性大大方方地认了下来,还给了马武一个眼神,“习惯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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劈柴不只是个力气活,还是个脏活累活,蒋芸弄了一身的木屑,头上都是灰土。
她进进出出地提了几桶水,营造出一个自己要洗澡的假象,实则只是把换下来的脏衣服泡进了水里,自个儿进避难所里打着香氛洗了一澡。
脏衣服把那桶水泡的又浑又浊,蒋芸直接将脏衣服丢进避难所里洗完,没烘干,而是晾到了院子里。
她得做做样子,不然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人来好奇地问,蒋知青,为啥你的衣服不洗也一直都是干净的?
等蒋芸端着那盆脏水出来倒时,白敏也收拾好了,她没像蒋芸那样全身洗,毕竟令泰岳也在,她只是洗了把脸,换了一身外套,又用蘸湿的毛巾把头擦了擦。
见蒋芸倒出来的水里连丁点儿的泡泡都看不到,白敏问,“蒋芸,你洗衣服都不用肥皂的吗?”
“我没买那个,用不惯。”
蒋芸说的是实话,避难所里用的都是合成的高质量表面活性剂,可比肥皂的去污能力强多了,还不会伤到衣物纤维与人的体表皮肤。
可这解释落在白敏耳朵里就牵强了许多。
肥皂又不是啥难用的东西,咋可能会有人用不惯?
清水搓半天都搓不干净的衣裳,打上肥皂之后轻轻搓洗几下就干净了,省时又省力,怎么会有人不喜欢?
白敏。感觉自己猜到了原因,蒋芸多半是舍不得买。
“你用不惯啊,可能是你没买到好肥皂,我来时带了几块进口的好肥皂,给你两块,你试试,不仅洗的干净,洗完衣服上还带香味呢!”
蒋芸拗不过白敏的好意,只能收下白敏给的那两块没有包装的肥皂。
闻着确实挺香的,是薰衣草味儿。
倒完脏水之后把盆立在墙根下干着,蒋芸提着针囊去了白敏那屋,在白敏脸上扎了几针,想了想,她又在白敏脖子上补了两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