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一瓢凉水浇在头上,那男人的动作就此定格。
蒋芸咽了一口口水,双目放空。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回神,同时问,“你谁啊!”
那男人问,“你在我家干嘛?”
蒋芸被这男人的倒打一耙给气笑了,“这是你家?这明明是白队长让我住的,怎么就变成你家了?”
话一出口,蒋芸就想到了一个可能。
在院子里大喇喇洗澡的这人,该不会就是已故屋主家那个在外当兵的儿子吧……她听生产队长白大栓提过那么一嘴。
白川听蒋芸振振有词地说是白队长让住的,再搜肠刮肚想一遍,白家庄确实没长成这样的人,这才大致有了猜测,“你是外地来的知青?”
蒋芸点头。
“哦,那你住着吧,这是我家,我休年假回来给我爸妈烧完纸就走。既然是大栓叔安排的,那你就住着吧。”
蒋芸心中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她想到自个儿刚刚还想把这屋子的主家往外赶,脸不由得红了一下,还隐约有些烫,“那,那你先洗着?有啥需要我帮忙的不?”
白川这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还一。丝。不。挂地站在一个陌生女知青面前,因为平时训练而本就黑的脸这会儿瞬间红透,不过夜色正浓,蒋芸也看不到。
她恍恍惚惚地回了屋子,躺在炕上躺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就这么躺着多少有点不懂事。
好歹是住了人家的院子……
蒋芸又爬了起来,把饼脸胖婶儿给她送来的米拿出一勺来,灶火捅开,等水开之后把米下到锅里,又吩咐云厨做了两个没有加肉馅的干饼子。
听着外面的水声渐渐停了,蒋芸出了屋子,在院子里打量了几眼,见东边的屋子里面亮着蜡烛,她摸了过去,敲了敲门。
彼时的白川已经穿好衣裳了,正在收拾落满灰的屋子。
门被打开,白川问蒋芸,“什么事?”
“我煮了点粥,你吃点再歇着吧。”
白川赶忙摇头,“不用不用,我回的时候带了干粮,路上吃过了。”
嘴上这么说着,肚子却出卖了他。
一阵咕噜噜的声音响起,白川尴尬得脚趾抠紧。
蒋芸笑了笑,“没事,我都熬上了,你先收拾着吧,等熬好之后我给你送过来。”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虽然不是一室,但也是一院了,实在有些不好。
蒋芸心里盼着白川是个正人君子,不然她还得用声波驱除盒。把好端端一个精神小伙弄成个傻子,多少都有点造孽。
在这种心猿意马中,锅里的粥煮熟了,蒋芸把那俩云厨做好的饼子拿出来,左手一碗粥右手一碗饼,端去了东边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