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牛婶儿被蒋芸的这话一噎,脸色黑了不少,“祖祖代代传下来的规矩,扎根在脑子里头的观念,哪是一天两天能改过来的?”
“还有第二个原因,白川当初给他爸妈送葬过后,就说过,他爸妈都不在了,往后应当就不怎么回来了,还委托你大栓叔帮忙打听着,要是有人家愿意买他家的院子,他就卖了。耕田是生产队上的公家财产,他不种有的是人种,无非是分不到粮食而已。”
“白川已经说了往后不打算回来的话,那再把闺女嫁给她,那就是没事找事了。好不容易拉扯大的闺女,谁舍得嫁老远?往后想见闺女了,隔个千八百里……所以白川是优秀,但并不是村里人找女婿的好选择。至于那些不安分的小媳妇俏寡妇,人白川得能看上她们呐~”
说话间,牵牛婶儿还朝着西边瞅了好几眼,不知道是在瞅谁。
蒋芸猜测,或许牵牛婶儿嘴里说的俏寡妇就在西边的地头干活?
这听起来是一个瓜,她回头和村里人混熟了之后打听一下。
?
第9章买一间
牵牛婶儿同蒋芸叭叭叭的这段时间里,白川已经去见了几家沾着亲的亲戚,一方面是张罗给已故父母烧纸做周年祭,一方面是打听有没有人愿意要这院子。
他打听到村里有花钱买下他家院子做知青点的打算,便去找了白大栓。
白大栓没因为白川父母不在就乱要钱,他开出了一个客观的公道价格,约定好当天就立契,白大栓还顺带着透露了一下别的事儿。
“川子,你这回给你爸妈烧纸的时候,记得在院子里也奠一奠,好好的同你爸妈说道说道你已经把房子卖了的事情,不要让你爸妈再闹腾。”
白川没听明白,“大栓叔,你说这话……我咋听不明白。我爸妈人都没了,还能咋闹腾?”
白大栓叹一口气,歪着嘴抽了两口旱烟后才说,“就前几天的事儿,不是大栓叔蒙你,你随便找人打听去。县里给分配了知青下来,咱村里的知青点已经满了,实在住不下,叔想着你之前同叔说过你想把你家房子给卖了的事儿,就先让蒋知青住进去了。”
“就蒋知青住进去的那天晚上,你爸妈好像回去闹腾了。蒋知青倒是没遇到啥怪事,可咱村里的狗子,不是家里养的狗子,是你狗子叔,你还有印象没?他是个混球,之前就去知青点偷看过人家女知青洗澡,前几天又去爬墙偷看蒋知青,结果好像是……撞到你爸妈了,人现在已经傻了。”
白川拧着眉头沉思片刻,就在白大栓琢磨不定白川是什么想法时,他问,“大栓叔,村里出了这样的祸害,难道就不处理?就任由这样的祸害继续祸害人家知青?”
白大栓惨兮兮地一笑,“叔也想处理,可白家庄的人都是一个白家,往上数几代都沾着亲,哪能真把人扭送派出所去?再说了,狗子这回也没讨到便宜,他能不能熬过去还不确定呢,说不定熬不过去人就没了。”
白川没再说话,他最见不得这种歪门邪道,可惜人微言轻,没法儿把这些祸害给扫清。
见完白大栓之后,白川在村里走了一圈,去找那些会做纸扎的老太太坐了一会儿,花钱请这些老太太帮忙张罗着做纸扎的事,最后才赶在饭点儿上回了家。
今儿个的太阳不算大,天气略微有点阴,蒋芸做到上午没感觉到累,便一直做到了中午收功。
十二个工分再次惊艳到众人。
不过蒋芸干的活儿摆在那里,大家有目共睹,倒也没人说什么闲话。
张春华和白敏则是完全麻木了。
白敏咬牙坚持了一下午,都没敢躲懒,手上被草叶子剌得一道红一道青,这才勉勉强强赚了三个公分,勉强与白家庄的妇女们持平。
只赚了两个工分的张春华再次成为记分员冷嘲热讽的对象,张春华是哭着回到知青点的。
白敏因为张春华这个‘队友’而心累不已,她自认为自己不是张春华的亲妈,没必要事事都顺着张春华,也没搭理,只是同令泰岳说说笑笑地往回走。
蒋芸不愿意早点翘工,多少都有点原因是家里有人。
她肩上扛着锄头嘴里叼着一根嫩草回了家,白川果然已经到家了。
见蒋芸进门,白川主动搭起了话,“那个……我把这院子卖给生产队了,你可以安心住着。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知青再搬过来。”
蒋芸点点头,心里陡然冒出一个疑虑,她现在是一个人住,自由自在的,可要是再住进知青来,肯定要凑一块儿住的,她还能像现在这样逍遥吗?
怕是之后事事都不逍遥!
不能进避难所里面洗澡,不能拿出云厨做好的来吃,各种事情都得防着避着。
她的心沉了沉,问白川,“你吃过了么?要不凑一块儿吃?”
白川有些不好意思,“那就麻烦你了,我回来时带了干粮和罐头,你等一下我,我给你拿几个。”
他回来时一共带了六个罐头,这会儿拿出三个来,一个是中午就要吃的,另外两个是让蒋芸留着慢慢吃。
蒋芸拿着粮食去找牵牛婶儿换了一篮子菜过来,用肉罐头搭配着青菜炒了两道菜,又蒸了一锅米饭。
她的手艺虽然比不上云厨,可也查不到哪里去,再加上她做饭的时候舍得下料,饭菜的滋味能差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