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牛婶儿当场傻眼,“你把这一条地都干完了?”
“是,咋了?”蒋芸疑惑地问,“是不是干完就没活儿了?还是我得去找记分员,问问有没有别的地方需要锄草?”
牵牛婶儿默默咽下一肚子的无语,道:“咋可能呢,距离夏收还有段日子,锄完草之后就得浇地,浇完地之后就能歇几天了。你去同记分员说一声,先把你干完的这一块儿地的工分给记了,再看他给你往哪边安排吧。”
蒋芸依言去找了记分员,记分员也是绝,他在查过蒋芸刚锄完草的那一块地之后,直接把蒋芸分配到了张春华所在的那块地里,让蒋芸从那块地的另外一头干。
“啊……这不好吧!各人种各人的地,我去她地头干活儿,是不是就等于抢她的工分了?”虽然她和张春华的关系算不上好,可蒋芸也不想因为这个闹矛盾。
记分员哂笑一声,朝着张春华那边看了一眼,问蒋芸,“你觉得她能干完吗?就那么点儿地,怕是她能比别人多磨蹭十天。你赶紧去吧,地头的活儿一年到头都有,做完这些还有后面的等着呢,实在闲的没事就去开荒去,开荒的活儿累,但给的工分多。”
蒋芸搜肠刮肚地想了想自己从那个大妈身上得到的技能,并没有包括开荒,她同记分员说,“开荒就算了……我到时候能请假么?”
“能,只要你不怕工分不够,想请多久都行。但是没工分就分不到粮食,也从生产队借不到粮食。对了,你会养猪不?村长家儿媳不是刚遇到野猪么?没人去养猪,要不你去吧,养猪的工分也记到你头上,等村长家儿媳妇啥时候能下地干活儿了,你再把养猪的工作还回去。”
记分员也是突然想到这一茬,养猪那边还缺人,那可是个不错的差事,缺点就是味道难闻了点,赚的工分略微少了点……但对于村子里的妇女来说,这清闲的活儿是个实打实的肥差,要不是有村长的关系在,那工作咋可能轮到白国富家媳妇?
记分员看蒋芸挺顺眼的,这才想着让蒋芸去顶上那个缺。
他哪会想到,蒋芸一听说是让她养猪,立马一蹦三尺高,像是当面打了一个雷一样震惊,“不不不不不不不,我觉得还是算了,种地就挺好的。养猪的差事您还是另找别人吧,我怕把猪养出毛病来,到时候红旗生产队的人不得一人一口唾沫把我给淹死。”
养猪又不是简单地给猪喂点猪食就行,还得打扫猪圈以及定期把猪粪清理出去。
村长家媳妇能做那差事,是因为她有丈夫和公婆帮着做,她蒋芸有谁帮?
猪肉是好吃,可猪屎也是真的臭啊!
马上就到夏天了,猪圈里的味道只会一天比一天难闻,说不定还会有酵的味儿,稍微沾在身上一些……那不是要了她的命?
记分员见蒋芸像是踩了风火轮一样躲得飞快,失笑连连,“果真是城里来的知青,啥好啥坏都分不清楚。养猪那活儿可比种地清闲啊……算了算了,再找其他人吧,这好心我是给到了,她不识好人心,没接住,川子你可不能怪叔不帮你。”
蒋芸走到张春华和白敏所在的那一片地头的对面,拎着锄头闷头干了起来。
站在远处的张春华傻眼了,她问白敏,“蒋芸过来干啥?她烧了,脑袋烧晕了?”
“你没看到她和记分员说了好一会儿话?肯定是记分员让她来的。说不定是她已经干完她的那一片儿了,记分员让她过来帮你的。”
张春华听得眼睛一亮,“来帮我的?那赚的工分算谁的?既然是她帮我,那是不是工分得算在我头上。”
白敏:“……春华,你不止人长得美,想的也挺美。”
她其实想说人长得丑还想得美来着,可张春华的长相端正大气,论百分制算的话,就算不能打八十分也绝对能打七十五分,实在是和丑沾不上边。
再者,毕竟是同一个地方来的,还是和原主打小一块长大的朋友,她也不想太伤人心。
张春华一开始还没品出白敏这句话里阴阳怪气的味道来,可她又不傻,肯定能感觉到那话里的不对劲。
再深入地稍微一琢磨,张春华的脸当下就拉了老长,“敏敏,你说蒋芸把她我这片地也给做完了,那我做啥?我不就得被迫闲下来?到时候该我赚的工分都让她赚走了,分给我的粮食不够吃,那我该咋办?不行,我得找她去理论理论!”
白敏眼看张春华一撸袖子就要去找蒋芸,一把将人拉住,吓唬道:“就你那小身板还想找蒋芸,你就不怕她一锄头把你给送走?咱俩这么多年的朋友,我不诓你,你真别去找蒋芸的麻烦,你惹不起她的。”
“就算她不动手打你,只是稍微在你身上动点手脚,你可能都活不了多久,你忘了她是个医生了?还是个懂穴位的中医,指不定人悄悄戳一下你身上的啥穴位,比如死穴啥的,你晚上回去之后躺下睡个觉就再也起不来了。”
张春华被吓得小脸煞白,说话都结巴了,“那那那那那那那,那我和她的关系本来也不咋滴啊,我能感觉到她不咋喜欢我,你说我是不是的做点啥补救一下?”
白敏也不希望张春华和蒋芸闹出意见来,不然她夹在中间肯定两头不讨好,她略微一琢磨,给出了自个儿的建议,“要不等过几天,咱一起进一趟县城,你请她到国营饭店吃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