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老实地承认了错误。
姚珍珠这才叹气“殿下,身子是您自己的,您怎么总是不爱惜”
受了伤不吭声,疼了也不喊痛,姚珍珠都觉得奇怪,旁的贵人都娇娇气气,磕碰一下都要请太医,她们这位殿下,胃疼都要自己忍,流血受伤都不觉得疼。
李宿沉默了。
爱惜不爱惜的,有什么意义呢
姚珍珠知道说不过他,便不再多嘴,她轻轻揭开李宿肩膀上的丝绸,当看到他重新裂开的伤口时,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本来已经愈合要结痂的伤口,此时又被扯开,褐色的痂歪七扭八挂在伤口上,伤口处红彤彤的,还在往外渗血。
这怎么可能不疼呢
姚珍珠都替他疼。
她用干净帕子把他肩膀上的伤口处理干净,然后重新敷上金疮药。
整个过程里,李宿一声不吭,肩膀都不颤一下,好似当真不觉得疼。
姚珍珠的动作很快很轻,不多时就给李宿重新绑好了丝绸。
等到她处理好伤口,李宿才觉得没那么紧张了。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紧张什么。
李宿穿好衣裳,起身道“我去土窑看看,火灭了得重燃。”
姚珍珠按住她,在包袱里取了药丸出来,定定递到他面前“先吃药。”
李宿“”
怎么又要吃药
姚珍珠仿佛能听到他的心声“殿下,您伤口又裂开了,这样反复裂开很容易生炎症,若是炎症再生,殿下恐怕还要烧。”
李宿看着那黑黢黢的药丸,只觉得嘴里苦。
姚珍珠右手一伸,一颗牛轧糖摆在手心里。
“殿下,吃了药就吃牛轧糖,就不苦了。”
姚珍珠有时候都弄不清李宿,受伤难受不觉得疼,偏偏一要吃药就皱眉,若不是不好耍赖,估摸着都要逃走。
每次都得用牛轧糖哄他,他才肯吃。
一面成熟,一面又很幼稚,让人捉摸不透。
看到牛轧糖,李宿皱起的眉头才微微松开。
他为了让自己不显得那么抗拒,飞快取了药丸一口咽下,然后才去摸牛轧糖。
他的指尖还带着体温,碰触之间,轻轻烫了一下姚珍珠的手心。
姚珍珠深吸口气,缩回了手。
“殿下,您得把头擦干净,才能出去。”
李宿只好重新坐下,让姚珍珠给他擦干头,又把一头长全部盘在顶,用玉簪固定。
荒郊野外,也不顾及什么弱冠没弱冠的礼节,这样才方便干活。
姚珍珠这么一弄,李宿立即就觉得比前两天得劲了。
李宿起身“我去去就来,你”
姚珍珠很无奈接话“你不许乱跑。”
李宿“”
李宿“嗯。”
他说完,大踏步出了山洞,头也不回走了。
姚珍珠看着他高高瘦瘦的背影,无奈叹了口气。
她也来不及叹气抬头,折腾这么一上午,两人还没用午食,早就饿了。
她把袖子卷起来,重新回到石头灶台边。
因为白日太热,他们又不在山洞,灶台里的火已经熄了,姚珍珠重新点上,把石板铺在上面。
她取了一块额外让李宿拿回来的肥肉,切了两片,放在了石板上。
然后便直接切了一大块猪腿肉,把带有猪毛的皮再打掉一层,切成薄片放在一边。
她在御膳房做惯了活计,处理食材度很快,待到石板上的肥肉被煸出油来,着阵阵油香,姚珍珠便把切好的野蒜连蒜苗一起放入石板中。
翻炒片刻之后,待野蒜略有些变色,立即放入肉片。
只听刺啦一声,浓重的肉香味扑面而来。
姚珍珠一边炒肉,一边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