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斌看向尚在奋笔疾书的苏南枝,苦心安慰道:“枝枝侄女啊,算不出来就放弃吧,你二妹已经全部答对了,最先全部算对的就是管家之人。你虽然算账不行,但琴棋书画样样出彩,也很不错的。”
“伯父,执掌中馈的管家印章呢?”苏晓筱转头撒娇道,“您看是不是该给我啦?”
赶紧趁热打铁先把印章拿到手,免得丛生变故。
苏正犹豫地看向苏南枝,缓缓从袖中拿出印章:“嗯……晓筱,管家责任重大,希望你好好努力。”
“等下,我算出来了!”
苏南枝额前布满晶莹热汗,将答卷递过去,孙斌却顺手接过撕成两半,无奈至极地笑笑。
“枝枝侄女,愿赌服输,我向来行事最讲公平公正,晓筱先算对就是她管家。想必哥哥也不会公然偏袒枝枝吧?那岂不是伤了晓筱侄女的心?她父母泉下有知,咱们失公允也不好。”
此话正戳苏正痛处,他点头开口道:“枝枝,你输了——”
“慢着。”一道威严男声打断苏正。
苏晓筱气的牙痒痒,连孙斌也不悦地呵斥:“哪里来的人,敢掺和苏家家事?”
回廊拐角处,萧沉韫一袭绣青竹云纹银袍,慢摇折扇阔步而来,目光如刀锋般凌厉,不悦看向孙斌,“你在斥责本王?”
第三十八章
苏正连忙行礼:“老臣参见摄政王!”
众人立刻下跪。
孙斌却是煞白了脸,犹如大祸临头般冒着冷汗:“草民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摄政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算给草民一万个狗胆,也不敢以下犯上!”
“呵!”萧沉韫薄唇冷勾。
余晔铁青着脸上前,狠狠掌掴怒喝道:“就你也敢呵斥我们王爷,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我、草民,草民有罪!”孙斌连忙磕头求饶。
萧沉韫缓步行至苏南枝身侧,略微勾唇,以二人才可听到的音量,平静问:“解气了没?”
苏南枝没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便并未作答,下刻,便见面容冷峻的萧沉韫无情下令:“拖过去,五十大板。”
余晔拽着孙斌衣领如对畜生般蛮横朝外拖,狠狠道:“放眼整个大庆,敢对呵斥我们王爷的,数不出五个人!你真是大胆包天啊,今日我便帮你泄泄胆子,看你有几条命敢对摄政王大呼小叫!”
孙斌吓的当场就瘫软在地,险些晕过去:“王爷,草民嘴贱!您饶了我吧!饶了我吧!啊!”
打板子声与他痛喊混淆着,响彻苏府。
满堂上下惧怕又唏嘘,无人敢上前说情。
这是撞在萧沉韫枪口上了,五十大板足以要了半条命。
苏南枝暗暗心惊。
“苏大人免礼,你旧伤可有好些?”萧沉韫扶起苏正。
“有王爷找的名医,微臣身体并无大碍了。”
“那便好。”萧沉韫俯身捡起撕成两半的答卷,又拿起了苏晓筱那份答卷,随意比对了番,淡淡道,“这题出的是算账最难的部分,难为苏家两位姑娘也能答对了,但以本王之见,苏家大小姐答案不仅正确,还要诚实些。”
她诚实些?那就说苏晓筱不诚实,有作弊嫌疑了?
苏正蹙眉赔笑道:“微臣常年不管账,确实不太懂账目……”
“苏家大小姐解题过程符合初学算账者的逻辑,另外一位姑娘算题方式老辣熟练,只怕当了五年以上管家的都做不到,观其写笔迹,倒像是一看到题便丝毫不加犹豫,直接背诵写出答案的,有意思,本王再考你们三道题。”
“我……啊,民女……”苏晓筱急了,她可经不起考验。
苏南枝心中微暖,看出来萧沉韫是想给自己一个公平,当即颔:“臣女全听王爷的。”
萧沉韫将出的三道题公布于众。
苏南枝便执笔开始算账。
苏晓筱对比之前做题时的流畅与得意,现在却是汗流浃背,顶着巨大的压力,却什么也算不出。
两刻钟后,苏南枝交了答案,苏晓筱唇色苍白,差点用力地折断毛笔。
一个交白卷,一个全对。
“有意思。”萧沉韫薄唇微勾,“分明是与方才同类型的题,苏二姑娘却半道不会做,而苏大小姐虽然算的慢但亦是全对。”
就算再愚笨,众人也听出来了,摄政王是说苏晓筱先前是作弊,要不然现在怎么就算不出了?
苏正皱紧眉头,顺手将管家印章递给苏南枝:“王爷真知灼见,说你算账厉害,那便由你管家。”
“可,可伯父!我方才也是算对的!方才叫您拿印章,您便左右磨蹭总不给我,眼下王爷说姐姐算对,您直接就给了印章,是否太过偏袒?您这般行事,怎么对得起我死去的爹娘?”
苏晓筱眼中蓄满泪水,带着哭腔,“我爹爹已经不在了,您把我看做亲女儿,我也把您当做亲爹爹,您怎么就把管家权只给长姐一人?”
“你,是在质疑本王?”萧沉韫寒眸微沉,有些不悦,“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