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相爱的小儿女无论是谁,见到爱人和别的男人单独一起的场景,都会出现正常的心理反应“误会”。免不了争吵。
不过他们之间有那么多的信任,所以许建冬事关重大的神情是关心地问,鸿儿,怎么伤成这样?生什么事了?
阿责原本想说两句,但又想了想,好像说什么都不方便,还是不说了,让如鸿自己来说,比较好。
阿责对着许建冬一笑,然后掉开视线,便自己骑摩托车走了。
许建冬也对着阿责笑笑,点了点头。
许建冬一米八的个子,浓眉方脸,跟同龄人比,长得比较成熟。他既有建筑学问的独特认知,也对文学、艺术、历史都有广泛的涉猎,也有才子的潇洒,浑身上下尽显良好的教养和敦厚的感觉。
这样的许建冬,深深获得苏如鸿的芳心。
只是许建冬父亲原是希望他学金融,但他始终坚守梦想,没有听从父命,所以父子两误解深,在家也很少说话。
当然许建冬现在还毫不知如鸿家的事,这些日子他奔跑多省学习考察、入企业、到基地、看展、找差距、学经验。。。。。。有些繁复甚多,一心扑在建筑上潜心探索,所以完全不知。
他一结束工作,坐进回来的车,心头欢欣无限,第一眼就想见到如鸿,所以满心甜美直接到如鸿家里来。
手里还抱着他亲自设计的结婚礼物,画楼西畔建筑艺术品,从绘画,制作,到雕工,都是他在这次出差中挤出时间来,一分钟都舍不得浪费。建筑艺术品内,是他们两个的小人儿雕像与自然山水,靠在画楼里悠然共存,上面还刻着生生世世与君同。
苏如鸿看了一眼许建冬,有点不忍说出,这段日子生地狱般的一切事情。
如果把自家所有事情通通讲出来,就难免会讲到母亲死的那天,想要去他家求助,结果站在他家门口淋着雨,听到他母亲在屋里讲的那番话。
如果全部说出来,就会觉得他们之间和那些陈词滥调的语句,混上了,没有意义。
最最重要的是,苏如鸿非常清楚以后身上扛的重任,如果和他继续走在一起,后果将是什么,她不是没考虑过。她怕恩怨仇杀,怕养家的责任连累许建冬,她只能将现实与儿女情长分明。
面对如鸿的沉默,许建冬心中开始焦急起来,猜不到个所以然来。但他又立马看看苏家,没有见到她的阿爸阿妈和妹妹们,屋内冷冷清清的,死气沉沉的,感觉到不对劲,便立马把自己的焦急情绪给镇定住。
苏如鸿心中经过了一番挣扎,此时此刻还沉浸在父亲的死亡痛苦里,实在没有心情,实在不想多讲。
她就简单说两句,她和许建冬说,你什么也别问了,也别再来我家,我们的婚约也取消了。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要分手的。你生我气,恨我都好,最好你忘掉。
她这么淡淡说着,给人的错觉,是仿佛经过了很长的深思熟虑。
难道她变心了(三年感情)?
干建筑工程的人,个人感情有个不好的地方,就是平时工作在项目上,不能长时间在爱人身边陪伴,所以容易出问题。所以,干建筑工程的人,有很多家里不太平。绿和被绿,许建冬都见过。
许建冬立马上前去,伸出双手拥抱如鸿笑着说,怎么说这些傻话呢?是什么事忍得鸿儿这样不高兴?快和我说说,把我看得心疼得很。
苏如鸿推开他,低头很认真说,你先回去吧,就这样,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许建冬也低下头嘴角微微笑,轻轻抚着她头说,可是,为什么呢……鸿儿,你总得和我说个明白,你这样突然大变样,叫我摸不着。就算被判死型,也是死得不明不白。
苏如鸿依然淡淡说,你先回去,你爸妈自然会和你说明白。
说完苏如鸿就请许建冬出去,他站着没有动,她就伸手推推他出去,见他双脚已经被推到门外出去了,她赶紧伸手把门关上,雪白的泪珠跟着流下来。
许建冬继续在门外敲门,继续在门外叫着,鸿儿,到底怎么了?你先开开门,让我进去,把话说清楚,你这样子,我好担心。我承认这段日子太忙了,都没有怎么给你打电话,但有空我就打了,但你们家老是没人接。你开门,好不好,我们先好好说话。
苏如鸿不管他,任凭他在外面叫着。
门外起风了,下雨了,半个月亮隐退了。
许建冬站在雨中了一阵呆,怎么都没有想明白,她在生什么气?以前也偶尔会小吵小闹,但马上又合好了,不至于像今天这样严重,她也不是爱小脾气的人,一定有什么大事瞒着。先回家吧,回家问问母亲。
现在是晚上十二点十分,如娇和如烟还没有回家,苏如鸿心中不由得更加担心了,又开门,要出去找她们。
忽然电话响了,是如娇打来,电话里有很吵闹的声音,听得不是太清楚,只听见如娇说,大姐你早点睡觉,不用担心我们,不用等我们,我们很快就回来了。
苏如鸿想问她们在哪里,要开车去接她们,如娇电话就挂了。
第二天,中式木钟敲响了八点的时间,距离小妹如秋上钢琴课还有半小时,失败的当家人苏如鸿把如秋喊醒,要送她去上钢琴课。
如颜听到钟敲也醒了,不想再睡,也懒得出去刷牙洗脸。
从家里出事开始,如颜晚上睡觉都不敢关灯,一个晚上要看好几次房门锁好没有,总是梦见房门怎么也关不上,老是有个女鬼在推门,半夜吓醒来,闭眼睁眼都是女鬼,缠着自己,吓得她抱着被子坐在角落里瑟瑟抖。
一想到因为父亲的案子,彻底与军校无缘,如颜什么事也不想做,就开始玩狂打《狂扁小朋友》的小游戏,把高考学习远抛一边。
而如娇和如烟还在晕晕睡着,昨晚如烟跑去酒吧蹦迪,第一次喝了很多酒,吐了一身。
如娇甜言蜜语哄着如烟,她两耳不闻,两手在半空中,露出半截小腰在酒吧跳得热烈,拼命尖叫。她最爱跳舞了。
如烟从小就学芭蕾舞,是家里腿最长的一个,也是她们姐妹中舞蹈学得最久的一个。但她小时候不知道大长腿是美的,总以为大长腿是怪物才有的,总是说母亲不公平,把她生成怪物。整得一家人听了都好笑起来。
所以昨晚如娇只能陪她跳到累得不行了,才打车回家。
这边苏如鸿和如秋快梳洗完,就出了门,走到拐角处,有位阿婆在卖早餐,如鸿就给如秋买了一包绿豆浆、一块黑米糕吃。
如秋直接用牙齿咬开绿豆浆,咬得太用力了,滴得手上身上都是,她没有用纸巾,直接在衣服上擦擦,黑米糕在手里捏得碎碎的。
如秋以前话可多了,每次一起走在路上,看到个好奇的东西,都是缠着大姐十万个为什么的讲个不停,现在一下子闷闷不乐了。
苏如鸿没有理如秋,带着她一面沿着中山路往东前走,一面想着她的钢琴课只剩了二节课。
上个星期老师还打电话问,如秋上完还要继续学吗?钢琴课老师说提前续费可以优惠,如果后期打算续课可以提前续哦。
当时苏如鸿只回,等上完课再说。
今天苏如鸿决定把家里剩的所有钱,拿去把小妹如秋的钢琴课学费交了。
因为音乐是如秋的最爱,不能停掉,等自己工作了就有钱了,加上父亲的武术馆还在开着,后面就会有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