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只身一人,无牵无挂的,就在江边搭了个窝棚,每天吃住都在他的窝棚里。
老赵有个外号,叫赵光腚,因为前些年耍钱把裤子都输了,光着腚回的家。
他会看鱼汛,江上打鱼的都对他很信服,他只要上船在江上一转,然后一指,你保准能打着鱼。
王喜和老赵处得不错,找他来帮大伙打个掩护。正好,马上到了鱼咬汛的时候了,老赵正愁上哪找人打鱼呢,这不就凑巧了吗?
老赵一看他们四个都是二十左右岁的壮小伙子,也没问都干什么的,不用问,问了也听不着实话。反正都能干活,就大手一挥,明天起早,江边集合,然后跟王喜打个招呼就走了。
江岸的土地里打了两个桩子,渔船绕了个大圈,一边划一边下网,正好绕回来,大拉网全部下到水里。
小五子他们,两人一伙,像驴拉磨一般围着木桩子转圈,把网更一圈一圈地缠绕在桩子上,大拉网在江里一点一点地收紧。
要是找到好窝子,这一网能打好几百斤鱼,就是平平常常也能打百十来斤。
一般打上鱼来,五五分成,渔把头分一半,干活的大伙平分另一半。老赵连船带网都是租来的,还得交税。所以也就所剩无几,只比干活的多出那么一点点。
夏天,天儿热,打鱼的一般都是干早晚,早上三点多起来干到八九点钟就回来休息,晚上四五点钟再去,干到九点左右天黑再回来。
这样干活不遭罪,还出活。小伙子们都干得挺来劲儿。
上午干完活收工的时候,大车店里来了一队当兵的,一看他们那痞子样就知道是保安团,两个当官的弄了个本子在挨个给店里来的人登记。
店里外来人挺多,因为正是打鱼的季节,打鱼的收鱼的大多数都住在大车店里。小五子在人群里还看见了老何头,小五子朝他龇牙一笑,老何头却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保安团的人看小五子他们回来叫住了他们。问谁是把头?
老赵赶紧跑上来说:“我是把头,这几个都是我的人。”
“姓名?”
“刘小五。”
“家哪的?”
“红石砬子的。”
“干啥来了?”
“打鱼。”
“下一个,你叫啥?”
“李大龙。”
“家哪的?”
“磐石的。”
“干啥来了?”
“也是打鱼。”
下一个,姓名……
问完他们几个,又问老赵,你这些人都有保人吗?
老赵忙答:“有有有,大车店的王掌柜作保。”
那人又说,一个保人可不行,至少还得有个人作保。
就在大伙都没辙的时候,老何头站了出来说:
“我给他们作保,几个小伙子都早就认识,哪年都来打鱼,都是好孩子。”
保安团登完记,也没再细问,就66续续地散了,一看就是来应付事儿的。日本人不来,他们乐得清闲。
大伙都舒了口气,总算过了一关,老何头也跟几个人走了,没上这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