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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珏淡笑一下,未出声。

  刘病已问:&1dquo;孟珏,你猜到皇上为什么诏昌邑王到长安了吗?”

  &1dquo;没有。”

  &1dquo;你怎么没有反对昌邑王来长安?你们就不怕万一?”

  孟珏淡淡说:&1dquo;昌邑王进京的决定和我没有多少关系,他心中有他自己的计较,我只是没有阻挠而已。”

  ※※※

  刘弗陵设宴替刘贺接风洗尘,宴席设在建章宫前殿,比未央宫前殿的威严堂皇多了几分随意雅致。因算皇室家宴,所以人数有限。皇上、昌邑王、霍光、田千秋、张安世,还有刘病已和孟珏陪席。

  朝内官员看到竟然还有刘病已和孟珏,再想到除夕宴上二人勇斗中羌王子克尔嗒嗒后皇上说的话,明白皇上想重用刘病已、孟珏二人。有人心领神会了皇上的意思后,准备开始拟奏章,奏请皇上为这二人升官。

  因为是家宴,众人都着便服赴宴。霍光未带妻子,只带霍禹、霍成君同行,田千秋、张安世、刘病已虽是有家室的人,但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独身赴宴。无独有偶,刘弗陵也是独自出席,皇后并未出现。

  霍成君是个女儿家,不能随意说话。霍禹有父亲在,不敢随意开口。霍光、田千秋、张安世、孟珏、刘病已都是谨言慎行的人,非必要,不会轻易说话。刘弗陵又本就寡言少语,不是什么风善言的皇帝。

  一殿人,独剩了个刘贺谈笑风生,却是越说越闷,忍无可忍地对刘弗陵抱怨:&1dquo;皇上,这就是长安城的宴会吗?一无美人,二无美酒,三无歌舞,亏得臣还朝思暮想着长安的风流旖旎,太没意思了!”

  刘弗陵垂目看向自己桌上的酒杯,于安忙弯着身子道:&1dquo;王爷,今晚的酒既有大内贡酒,还有长安城内最负盛名的&1squo;竹叶青’,虽然不敢说玉液琼浆,但&1squo;美酒’二字应该还担得。”

  刘贺冷哼:&1dquo;一听这话,就是个不会喝酒的人。酒是用来喝的,不是用来听名气的。有美人在怀,有士对饮,有雅音入耳,这酒喝得方有味道,现在有什么?这酒和白水有什么区别?”刘贺说着,将杯中的酒泼到了地上。

  于安犯愁,他当然知道宫中宴席该是什么样子,当年先帝的奢靡盛宴他又不是没见识过。可皇上从来不近女色,也不喜好此类宴席,十几年下来,宫里也就不再专门训练歌女、舞女陪官员戏乐饮酒。如有重大宴席,歌舞都jiao给了礼部负责。平常的小宴,官员都知道皇上喜好,不会有人想和皇上对着gan。今夜,却碰到了这么个刺头货,突然之间,让他到哪里去抓人?只能赔着笑脸说:&1dquo;王爷,是奴才没有考虑周详。”

  刘贺不再说话,却依旧满脸不悦。

  刘弗陵道:&1dquo;朕看你此行带了不少姬妾,朕破例准她们过来陪你饮酒。”

  刘贺摆摆手,貌似恭敬地说:&1dquo;多谢皇上美意,臣怕她们被臣惯坏了,不懂宫里规矩,所以只带了两个侍女进宫,其余人都在宫外,一来一回,宴席都该结束了。臣就凑合凑合吧!”话语间说的是&1dquo;凑合”,表qíng却一点&1dquo;不凑合”,端着酒杯,长吁短叹,一脸寂寥。

  刘弗陵的脾气也堪称已入化境,对着刘贺这样的人,竟然眉头都未蹙一下。一直表qíng淡淡,有话要问刘贺,就问,无话也绝不多说。

  刘病已彻底看傻了,连心中不怎么把刘弗陵当回事qíng的霍禹也看得目瞪口呆。不管怎么说,刘弗陵是一国之君,就是权倾天下的霍光也不敢当着众人面拂逆刘弗陵的话语。这位昌邑王真不愧是出了名的荒唐王爷。

  田千秋和张安世垂目吃菜,不理会外界生了什么。孟珏笑意吟吟,专心品酒。霍光似有所思,神在宴外。

  诺大的宫殿只闻刘贺一声声的叹气声。

  霍成君忽地起身,对刘弗陵叩头:&1dquo;陛下万岁,臣女霍成君,略懂歌舞,若王爷不嫌弃,臣女愿意献舞一支,以助王爷酒兴。”

  刘弗陵还未说话,刘贺喜道:&1dquo;好。”

  刘弗陵颔准了霍成君之请。

  刘贺笑说:&1dquo;有舞无乐如菜里不放盐,不知道你打算跳什么舞?”刘贺说话时,视线斜斜瞄了下孟珏,一脸笑意。

  霍成君笑对刘弗陵说:&1dquo;臣女听闻皇上jīng于琴箫,斗胆求皇上为臣女伴奏一箫曲。”

  所有人都看向霍成君,孟珏眼中神色更是复杂。

  刘贺愣了一愣,立即抚掌而笑,&1dquo;好提议。皇上,臣也斗胆同请。只闻皇上才名,却从未真正见识过,还求皇上准了臣的请求。”

  刘弗陵波澜不惊,淡淡一笑,对于安吩咐:&1dquo;去把朕的箫取来。”又问霍成君:&1dquo;你想要什么曲子?”

  &1dquo;折腰舞曲。”

  刘弗陵颔同意。

  霍成君叩头谢恩后,盈盈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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