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做了一个杀头的姿势,警告大公子不要出声音。
红衣的动作没有对大公子起任何作用,反倒吓得许平君一脸哀愁害怕地看着云歌。
云歌苦笑摇头,这是什么运气?桥上站着的可是当今汉朝的皇帝和三大权臣,整个天下的运势都和他们息息相关。一般人想接近其中任何一人,只怕都难于登天,而他们竟然能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这些高不可攀的人,他们究竟算荣幸,还是算倒霉?
桥上四人的对话吸引了大公子的注意,面上虽仍是笑嘻嘻,眼神却渐渐专注。
刘弗陵是一只聪明机智的小狐狸,但是稚龄登基,没有自己的势力,朝政全旁落在了托孤大臣手中。
桑弘羊是先皇的重臣,行事继承了汉武帝刘彻的风格,qiang硬的法家人物代表,是一头老狮子,虽然雄风不如当年,可朝中威慑仍在。
上官桀是1ang,贪婪狠辣,凭军功封候,军中多是他的势力。先皇亲手所设、曾随着一代名将霍嫖姚之名远震西域和匈奴的羽林营也完全掌控在上官家族手中,由车骑将军上官安统辖。
霍光是虎,虽年龄小于桑弘羊和上官桀,却凭借多年苦心经营,朝廷中门徒众多,渐有后来居上的趋势。
霍光和上官桀是儿女亲家,一个是当今上官皇后的外祖父,一个是上官皇后的祖父,但两人的关系却是似合似疏。
霍光、上官桀、桑弘羊三人如今都是既要彼此照应着,防止皇上铲除他们,却又想各自拉拢皇上,让皇上更亲近信任自己,借机能铲除对方,独揽朝政。
而皇上最希望的自然是他们三人斗个同归于尽,然后感叹一声,这么多年过去,朕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真是乱、乱、乱&he11ip;&he11ip;
大公子越想越好笑,满脸看戏的表qíng,似完全忘了桥上四人的风波可是随时会把他牵扯进去,一个处理不当,绞得粉身碎骨都有可能。
桥上是各呈心机,桥下是一团瑟瑟。
云歌双手紧握着姜块,咬一口姜,肚子里骂一声&1dquo;臭皇帝”。
真希望哪天她能把这个臭皇帝扔进初net的冰水中泡一泡。听闻皇宫里美女最多,不在那边与美女抚琴论诗、赏花品酒,却跑到这里和几个老头子chuī冷风,害得他们也不得安生。
桥上四人语声时有时无,风花雪月的事qíng中偶尔穿netg,点到即止。一时半会显然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许平君已经嘴唇乌紫,云歌看她再撑下去,只怕就要冻出病来,而自己也是已到了极限。
云歌打手势问,大家能不能游水逃走。
许平君抱歉地摇头,表示自己不会游水。
红衣也摇头,除非能一口气在水底潜出很远,否则暗夜中四个人游泳的声音太大,肯定会惊动桥上的人。
云歌只能做罢,想了会,指指自己,指指桥上,又对大公子和红衣指指许平君,示意自己想办法引开桥上的人,他和红衣带着许平君逃走。
红衣立即摇头,指指自己,再指指大公子,示意她去引人,云歌照顾大公子逃走。
云歌瞟了眼大公子,她照顾他?红衣真是qiang弱不分。云歌摇摇头,坚持自己去。
大公子笑着无声地说:&1dquo;我们猜拳,谁输谁去。”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此人不管何时何地,何人何事对他而言都好象只是一场游戏。
猜你个头!云歌瞪了大公子一眼,低身从桥墩处摸了几块石头。先问大公子哪个方向能逃出府,然后搓了搓手,深吸口气,拿出小时候打水漂的经验,尽力贴着水面,将石头反方向用力扔了出去,自己立即深吸口气,整个人沉入水底,向着远处潜去。
石块贴着水面飞出老远,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在水面连跳了五下才沉入水底。安静的夜色中听来,动静很大。
于安第一个动作就是挡在了皇上面前,和另一个同行的太监护着皇上迅走下桥,避开高地,以免成为明显的目标,匆匆寻着可以暂且藏身的地方。
霍光大声呵斥:&1dquo;什么人?”
早有随从高声叫侍卫,带着人去查看,湖面四周刹那间人声鼎沸,灯火闪耀。
桑弘羊和上官桀楞了一下后,都盯向霍光,目光灼灼。
上官桀忽地面色惊慌,一面高声叫着&1dquo;来人、来人”,一面跟随在刘弗陵身后,一副豁出xing命也要保护皇上的架势。
原本暗夜里,人影四处晃动中,刘弗陵的行踪并不明显,此时却因为上官桀的叫声,都知道他的方向有人需要保护。
桑弘羊年纪已大,行动不便,糊里糊涂间又似乎走错了方向,抖着声音也大叫:&1dquo;来人、来人。”
他的&1dquo;来人”和上官桀的&1dquo;来人”让刚赶来的侍卫糊涂起来,不知道皇上究竟在哪边,究竟该先保护哪边。
刘弗陵和霍光都是眸中光芒一闪而过,若有所思地看着桑弘羊蹒跚的背影。
云歌东扔一块石头,西扔一块石头,弄得动静极大,努力把所有注意力都引到自己身上,侍卫的叫声此起彼伏,从四面八方循着声音向云歌追踪而来,一时间场面很混乱,但越混乱,才越能让许平君他们安全逃走。
云歌此时已在湖中央,一览无余,又没有刻意遮掩身形,很快就有护卫现了她,跳下水追云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