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吕茅回家,赶紧跑过来给王大卫请安。并表示他也要搬来这个小院,晨昏定省,随侍左右。
王大卫:“没必要,我有手有脚。你不是有事儿在忙嘛!先忙着,做事切不可半途而废。
抽空过来看看就行。主要是看看我写的东西你能读懂不。有不懂的,我再改,改到你能读懂为止。
顺便,你也帮我找找错别字。
哦!对了。最关键的一点,你一定要看看里面有没有歧义。咱不搞什么微言大义、一字褒贬之类的花活儿,那都是糟粕。一句话就一个意思,清楚明了,坚决不给任何别有用心之辈留可乘之机。”
吕茅闻听,不由得一阵心惊肉跳,深感本门学问很可能要颠覆传统,责任重大,于是,大师兄范良也被他请了过来。
这下吕家人有口福了。同样的食材,经范良的手,做出来的菜味道就是不一样,就是好吃。
只是,明明是吕家请客,却请成了这样,当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除了做饭,范良还有一项工作,便是每日一早一晚跟吕茅一起遛马。阿黄大爷乃是川越门中的重要角色,万万不可怠慢。
同时,这也是这对儿师兄弟私下切磋的好机会。
先生有令,让他俩挑错。可问题是,到底是先生写错了,还是我们理解的不对,这,谁心里也没底啊!先商量一下吧!
起初,只有他们二人。没过几天,次次都会与一大帮人“偶遇”。
王大卫要写书,这消息震动河州,并且迅向周围传播。无数人想窥探一二,但又不方便去吕家,担心打扰到王大卫,只好朝他的两位弟子下手。
范、吕二人也不藏私,有问必答。先生曰过的,谁想学都可以,多多益善。于是,每日两次,数十人一起遛一匹大黄马,俨然成了河州一景。
如此过了十几天,喻守规突然跑回河州,一头扎进了吕家。让无数人羡慕不已。
一天后,喻守规出了吕家大门,三拜九叩,上马出城,回返岷州。
什么情况?喻守规不是你们门派中的第三代大弟子吗?怎么连他都不让学呢?赶紧找范良和吕茅打探情况。
原来不是不让学,而是喻守规手上有一件极其重要的工作没做完,还不能耽误。不过喻师侄勤奋,连夜抄了一份,带回去自学了。
哇!喻守规身携重宝。那还等什么,赶紧让人去追。追上了,就,护送吧!先把他平平安安送到岷州,然后再抄一份带回来。
顺便,也看看他在那边忙什么呢!要是有赚钱的机会,绝不可错过。
范、吕二人连连劝阻。没必要搞出这么大动静,那只是初稿,而且还不全。等我家先生写完、定稿,还要请刘家的印刷厂出版行。到时候直接买就行了。
劝阻无效,这帮人坚持要追。
表面上的理由是急性子,等不了。
心里想的却是:谁知道你们印的时候会不会藏起几卷最核心的心法?就没见过你们这么开放的门派。问什么都说,这太让人心里不踏实了。不管怎么看,喻守规身上的那份都极具价值。越不让追那就越得追。
星移斗转,日月如梭。一晃儿,又一个月过去。
王大卫写完《高数》,但,无人校验。
吕茅在啃高中数学,虽然知识点都掌握了,但距离灵活运用还差得老远。王大卫估计,如果给吕茅一套高考数学卷,他倒也未必做不出来,只不过可能需要三天以上的时间。
而范良还在初中代数的泥潭里苦苦挣扎,这让他非常沮丧。
于是王大卫安慰道:“你看看汇之的家境,你们家比不了吧!
这说明汇之从小就衣食无忧,有大把的时间研究数学。他又上进,不怕苦,所以现在比你学得快也是理所当然的。
咱换个角度。真要是被你学一个多月就追上了,那他还不得郁闷死啊!
凭心而论,你在几何上还是相当有天赋的。每次都能找到辅助线,而且又快又准。加油!我看好你。”
范良听后,心情非常复杂。一方面,先生的鼓励让他感激涕零。另一方面,范良怀疑,之所以自己擅长画辅助线,很可能跟自己天天用菜刀有关。这也能算有天赋?
王大卫自然猜不到范良的心思,但也决定暂时封笔。先写这么多吧!已经有点儿拔苗助长的趋势了。
平时总觉得那些东西很简单,用十好几年时间去学纯属浪费生命。等写了书,教了人,才现确实要那么久。
有些事儿是急不来的。
范良和吕茅就在自己眼前,还好。喻守规可就有点儿让人担心了。虽然人没再回来,但架不住三天一封信啊!信里问各种问题,还催更。
王大卫总是忍不住想:这小子不睡觉吗?他忙得过来吗?总不会是。。。。。。信在中途被人动了手脚吧?不至于。都是公开的,根本没必要嘛!
不过在出版之前,还得先写个《序》。
《序》这个东西很奇葩,它一般放在书的开头,但其实总是最后才写的。
又用了两天时间,王大卫写完《序》,吩咐吕茅请刘五明日一早过来。
刘五当天晚上就来了。进屋后,直奔书案,拿起最上面的一摞,随即惊呼道:“我靠!真是横着的。为啥?”
王大卫:“后面有写。诶?你什么意思?你好像早就知道是横版的。”
刘五讪笑两声:“听说,听说的。”然后又低头读了起来。
“本门学问名曰科学。名字的来源已不可考,但可以肯定,与科举毫无关系。所以,有志于仕途者,可以放下本书,莫误前程。
啊?这。大卫啊!你是故意气猴子的吗?”
王大卫:“我气他干嘛?你怎么这么问?他最近在忙什么?”
刘五:“忙什么?陪你大侄女逛街呗!他可是对你的书寄予厚望啊!现在,嘿嘿!”
王大卫:“那是他活该。我早就跟他说过了。”
刘五:“对,活该。我接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