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他的叙述,你曾经劝过他一句,让他不要太劳累,别把自己在出结果之前就累病了,好消息总会到来的,记得吗”
菲奥娜这才模糊地想了起来,似乎是有这么档子事的,但是她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因为“有意的、希冀回报的帮助”和“举手之劳日行一善”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做法,而一般来说,人们对自己的行为若要有所回忆的话,肯定是前者留下的印象较为深刻,因为那毕竟是“有意为之的”,后者完全就是下意识的动作,就好像海滩上的沙画一样,很轻易就能被时间的潮水拂去、模糊印象
“好像是有这么件事来着抱歉,我对此没啥印象了。”
芮妮对菲奥娜以“忒弥斯”这个身份所做的事情其实也了解不深,这纯属凑巧。在她从哥谭警局即将出去纽约把人接回来的时候,正好那个出租车司机前来布寻人启事,想要当面对曾经给了他心灵上的安慰和支持、他却出于恐慌和害怕把人直接扔在了哥谭警局大门口的那个女孩子道谢和道歉。
芮妮当时也不急着出,就站在旁边停了一下,结果越听越觉得这个描述怎么那么耳熟,直到那个出租车司机说出了具体的日期之后,她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人说的,正是传说中大名鼎鼎的“忒弥斯”。
“就在你离开哥谭的当天,他女儿的骨髓配型成功了。对方也是个好人,无偿捐赠了骨髓去救治他那患有白血病的女儿,不过介于哥谭的安保水平和医疗水平和大都会的有一定差异,而且捐献者也是大都会的人,所以他们刚从大都会回来不久,那个司机一从大都市回来,就来布寻人启事了。”芮妮开车的时候话不多,只在等红灯的时候言简意赅地给菲奥娜解释,不一会她们就来到了哥谭警局的重案组探员专用通道
“他曾经千叮咛万嘱咐我们,说只要你一来,就一定要告诉他,好让他当面致谢。”
“这、这就不用了吧”菲奥娜一头把自己埋进了橘猫宽厚的脊背里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来不及咯,那人今天正好就在局里。来,先把斗篷穿上。”芮妮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个操心的姐姐,硬生生把她因为自己只有一个哥哥、完全没有乖巧听话的妹妹的遗憾在菲奥娜的身上得以补足了,她在菲奥娜的指点下从行李箱里找出了那件纯黑的、绣着金色藤蔓的斗篷,一扬手就把菲奥娜给裹了个严严实实
“扣好扣子再进去,不要被人看到脸。”
等到菲奥娜披着那件把她本人完全遮挡得严严实实、看不见头和脸,只能从宽大的兜帽的掩盖下看见一点尖细的下巴的斗篷走进哥谭警局的时候,几乎所有看见她的人全都沸腾了,甚至想扔下手头的工作跨越千山万水更正,跨越满桌的资料、u盘、空咖啡杯,还有山一样高的文件与外卖盒子来八卦,或者试图从她这里问出点什么有价值的情报来,不过都被芮妮用眼神一一逼了回去,表达的意思很明显
谁敢过来我就揍谁。
芮妮怎么说都是重案组的探员,还是颇有几分威信的,在她的气场震慑下,“忒弥斯”的再次来访竟然没激起什么明面上的水花,等到那个感激涕零,一直在不停地道歉“当时真的是太害怕了,真抱歉把你一个人扔在警局门口”的出租车司机离开之后,她才护着菲奥娜往专门设置的保护区走去,走到上楼梯的时候正好和戈登局长撞了个正着。
然而戈登局长的精神状态在菲奥娜的眼里可算不上好。比起之前猫女盗走克什米尔蓝宝石的焦躁相比,现在他的焦躁和不安完全上升了好几个级别,再结合哥谭警局内部莫名紧张的氛围,也就是说,之前的那种程度的麻烦,和现在的麻烦来说,那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那么究竟是什么程度的麻烦,才能让“猫女盗走克什米尔蓝宝石、使得哥谭博物馆馆长九死一生、哥谭即将名声扫地”这样的事情,都能算得上小事呢
芮妮也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她先是跟戈登局长问了好,随后问道“局长,出什么问题了吗”
戈登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菲奥娜“别在小姑娘面前问这个。”
言外之意很明显,这是哥谭人自己的事情,没有必要把无关人士都牵扯进来。
然而菲奥娜已完全无暇顾及他的这份好心,她的目光被楼下一位匆匆走过的红姑娘吸引了过去。这种吸引无关所谓的“一见钟情”或者“宿敌重逢”,而是某种动物们天生的、对危险的感知。
那是个能在见面的第一时间留给人深刻印象的红姑娘,即使他们现在站在楼梯上,那姑娘站在下面,因为距离有点远而看不清她的脸,但是她的周身也散出一种热情、快活而明亮的气质来,而正是这种独有的气质,使得她哪怕在看不清脸的情况下也能让人印象深刻。她穿着合体而整洁的警服,身形高挑匀称,一头红扎成高高的马尾,随着她的步伐而一跳一跳的,便愈加重了她给人的这种明快而开朗的印象,让人哪怕只是看着她的背影,都有种被感染得想上挑嘴角的感觉了。
菲奥娜突然转过身来,对着戈登局长直接问道“那是您女儿吗”
她从来给人的感觉都是温和的、内敛的、彬彬有礼的,哪怕是最紧要的关头也不会过分失态,所以就连戈登局长这样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也被她这突如其来、完全不符合她本人正常性格的直接问给问得怔了一下“是的,她叫芭芭拉戈登。”
“唔。”菲奥娜微微地皱了皱眉。虽然她的表情被完全地掩盖在斗篷之下,让人难以看清,但是像戈登局长和芮妮这样精通心理学、微表情解读和审问的人,几乎一下子就弄明白菲奥娜想表达什么了。戈登局长相当爱护自己的女儿,立刻就问道
“有什么问题吗”
“有种微妙的预感不太好,感觉在她的身上即将生某种非常大的、不好的事件。”菲奥娜从来没经历过这种情况,前所未有的险恶的预感始终在嚣张地试探着她的敏锐的感官,哪怕隔了这么远的距离也让她有点难以忍受,乃至失态。她平稳了一下情绪,柔声问道
“既然您是她的父亲,能否让她往这边走一下我想看得更清楚一点。”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