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官员疑惑:“只是殿下问这个做什么?”
暮晚摇望天:“我正好要去晋王府一趟,见你们没有车马,正准备捎你们一程,问你们可愿意。”
年轻官员:“当然愿意了!”
暮晚摇扭头就走,听到身后那官员拉着言尚,难掩激动道:“言二郎,快跟着我!你今日是托我的福,才能坐上丹阳公主的马车,还不感谢我?”
暮晚摇猛回头,似笑非笑地看向言尚。
见言尚问那个官员道:“你不知道……之前南山的事吗?”
南山之后他和丹阳公主的关系被传得乱七八糟,就算众人不觉得他二人有私情,也会觉得两人关系不错。
怎会有人认为他不认识丹阳公主呢?
这个官员很迷茫:“我之前为父守孝出京,这个月才回来长安,有幸送乌蛮王出长安。南山有什么事?”
言尚沉默一会儿,难得开了玩笑道:“这样啊。那我便要多谢兄台,让我托福,坐上丹阳公主的车了。”
言尚抬目,碰上暮晚摇回过头来,向他挑了个眉。
心照不宣。
有些轻挑。
他侧过头装作看风景,唇角微微带笑,耳根红了一点儿。
春娘以为他生气了,当即反省自己怎么敢跟救命恩人生气,她语气放软,柔声:“其实,若想避孕,也有一些不伤身的法子。比如,癸水前后这段时间避免此事……嗯,我看郎君这般生疏,郎君是否知道何为癸水?”
言尚结巴道:“知、知道。”
春娘叹气,听着就知道对方大概不是很清楚了。
如此,春娘认真解释,言尚虔诚聆听,一夜过去。
各国使臣纷纷离开大魏,到了三月中旬,乌蛮王这边也谈好了与大魏的新盟约,要离开长安了。
长安官员将蒙在石送出长安城。言尚因参与乌蛮之事太多,许多章程都经过他手,所以哪怕官位尚低,他也在送行之列。而言尚侧过头,见到了来送行的朝臣旁边,是丹阳公主暮晚摇。
除了乌蛮王指名要丹阳公主送行外,丹阳公主也是代太子而来的。
大魏最终给乌蛮派去了一位好学究,领着三四个弟子,跟着乌蛮王去乌蛮,帮对方研究乌蛮的文字。乌蛮王又和大魏交换皮草,换来了珠宝、书籍、工具更物。
最后乌蛮王想假道伐虢,大魏这边看着能牺牲一小国,扶持乌蛮展,也不算坏事,便答应了。乌蛮要去助南蛮王统一南蛮,而内里,大魏这边只希望乌蛮王和南蛮王斗得越乱越好。
自然,一个平稳的邻居是最好的;但如果邻居家里天天打架,没有空理自己,这样也不错。
不管出于哪种缘故考虑,大魏继续扶持乌蛮上位,都是最好的选择。
而出了城,乌蛮王高大魁梧的身形身边,大魏官员将之前南山之事后被抓的乌蛮勇士们,全都放了回来。以克里鲁为,众乌蛮武士惭愧地向大王行礼。
蒙在石随意地扶起他们,眯眼看向另一边的暮晚摇。
暮晚摇那边,方桐等公主府的卫士自然也同时被放了回来。打量着方桐,见对方之前在南山上受的伤都已经养好了,暮晚摇松口气,心想幸好她天天去催秦王,让三哥没敢报私仇,总算把她的人平安放回来了。
暮晚摇心情愉悦之时,余光看到蒙在石和朝臣门寒暄之后,大步向她走来。
她淡着脸看他,心里升起警惕感。
暮晚摇道:“太子要我告诉你,杨三郎伤你之事,他为三郎在南山伤你的事赔罪,特意将杨三郎贬了官,送去做一个小小校尉,不知你还满意?”
蒙在石似笑非笑:“你们大魏人诡计多端,谁知道你们到底心思在哪里。随便吧。我也不在意那些了。”
蒙在石站在她面前,盯着她半晌,道:“果然你们大魏的风土养人。这三月以来,经历这么多事,我却见你漂亮了很多。”
暮晚摇淡声:“天生丽质,没法子的事。”
蒙在石:“……”
他不禁笑起来,脸上的疤痕竟有些不那么可怖了。他手指着暮晚摇,似笑非笑:“竟会开玩笑了。看来我要走了,不带你一起,你很高兴啊。”
暮晚摇眼波轻轻飞起,向他望了一眼。
天然无辜,春水婉流,如何不让人心动?
蒙在石停了一下,才哑声开玩笑:“你我关系如此,你不敬我一杯酒么?”
暮晚摇目露一丝不耐烦,她今日代太子而来,给足了乌蛮王面子。但她本来的差脾气,显然没打算收敛。暮晚摇非常敷衍地从旁边内宦的手中接过一盏酒,一饮而尽,敬了乌蛮王:“一路顺利。”
蒙在石:“然而你心里巴不得我出事吧?”
暮晚摇:“有些话知道就好,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蒙在石:“就如有些人留在过去就好,不必再出现了么?”
暮晚摇看着他,半晌道:“当年你帮我救我,我还是感谢你的。但两国风俗不同,文化不同,到底……”
蒙在石随口接道:“不能互相勉强。”
暮晚摇垂睫不语了。
旁边内宦小声提醒,乌蛮王应该回敬公主。
蒙在石随意地拿过盛满清酒的酒樽,看着暮晚摇。他目光从她脸上一寸寸移过,想到的都是被她弃了的二人过去。他垂下眼,微微笑了一下,道:“我这一生,最喜欢的,还是你了。
“按照我们乌蛮的习俗,我就应该强娶你回去才对。但是入境随俗,你不情愿,我也不想要一个不情不愿、随时准备在我睡觉时刺杀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