钿花,她突然想起了昨晚的梦,但举起画笔却不知画什么花好,梦里的记忆太模糊了,她只记得那是一个红瓣的花。
胤禛突然出现在镜中,与她同框,从她手中拿过画笔,半蹲下身,笔尖轻轻扫上了他昨晚落下吻痕的额央。
如燕尾扫过春水,潦潦几笔,勾了出几片含羞半绽放的辛夷。
辛夷?
看着额上的花瓣,似是和梦里的花重叠了,这是心有灵犀吗?
“为什么画辛夷,你很喜欢辛夷吗?”她忍不住嘴问道。
他道:“喜欢,因为辛夷和出淤泥而不染的芙蓉一样高洁独立,木末芙蓉花,山中红萼。”
少女一听,嘴角忍不住翘起,说的正合她心意。
胤禛仰起头一瞧:昭阳撒在少女脸上,绽放的笑容如同辛夷花蕾迎着春寒在枝头绽开。
屈原曾多次将辛夷比作香木,香草美人,不唯赞咏人之品行高洁还有人之才华横溢。
胤禛道:“与你说件事。”
“什么事?”她问。
描妆这会功夫,金陵已经将早膳摆上桌了,聊天的场地换到了桌面。
几盘青菜和小粥,清谈少盐更少油,贝勒府的日子似乎又回来了。
她是不是傻了那样的日子一直未远去,只不过她换了一个牢笼,依旧没有摆脱这种寄人篱下的命运。
现实一摇,幻想全破了。
她冷声道:“你要与我说什么事。”
听出这语气里的冷意,胤禛心想可能是饭菜太寡淡了,没胃口,遂看向金陵。
金陵领会,从食盒中取出准备已久的压轴饺子,献宝似的摆到烂烂面前。
晶莹剔透的饺子摆着丰润的身子,烂烂夹了一只,放进嘴里嚼嚼。
还行。不过是句谎话他也当真了!
她心情有些微妙的变化,语气平常地问道:“诶,你想和我说什么事?”
胤禛道:“年羹尧投诚了。”
烂烂惊愕道:“这么快?年邱悦孩子都没出生呢!”
虽然不记得正史年羹尧几时转投了胤禛,但没这么快吧?
“嗯?与她何干??”胤禛问道。
“有了孩子,他大舅哥的身份才更稳了呀,说不定他可能……”在这个时候就有扶持幼帝的算盘了。
“可能什么?”
“没什么。”
历史是不是被她改了?她不会是个搅局的吧?
如果是这样可就罪过大了!
“你觉得年羹尧为什么这么早就买定离手了?”她问。
胤禛道:“你太狠了,把年羹尧往死里逼。”
她笑道:“那也是年邱悦作恶多端,我不过顺势利用了吧,让他们年氏一族替她买单。”
胤禛也笑了。
或许年羹尧是相马的伯乐,他只是看上了一匹好马,一匹能托着年氏一族飞黄腾达的好马。
实际上这匹好马是钱兰兰不是他胤禛。
好马,伯乐皆爱之,非独他年羹尧,也有胤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