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不愿意得罪皇亲国戚,息国公府并不是一般的皇亲国戚,怀淑长公主可是皇帝的亲姑母。
辅国公府的车夫一直在南边生活,他说契朝官话带着浓浓的口音:“是他们先撞上来的!我们在前面走,怎么能撞他们?”
司隶校尉部的几名差役听得这个是外地人,不是明都口音,他们对看一眼,上前抓了辅国公府的车夫和昏迷不醒的云泽:“随我们到衙门去,是不是你们的错一审便知道了。”
云泽身上脸上都是血,旁边有百姓认出来了:“这莫非是云家小公子?”
“好像是他,明都只有他长得这么俊……”
几名差役面面相觑,他们问道:“你家公子是谁?”
辅国公府的车夫赶紧道:“安乐侯府的云公子云泽。”
“云泽……”为的军官很少听起这个名字,他更熟悉云洋一些,那位爷嚣张跋扈,是个惹不起的主儿,他想着这位叫云泽的八成是安乐侯府的庶子。
安乐侯府和息国公府一比,自然是息国公府更显赫一些。
他们的上司京兆尹也是拥护皇帝的那一批人,平时就爱对着冯家和郎家溜须拍马。
一想到这些,这名军官道:“先带到衙门里,你们告诉云家一声。”
“是。”
安乐侯接到消息的时候有些懵:“什么?再说一遍!”
京兆尹手下的人又说了一遍。
安乐侯大怒:“你们不分青红皂白便抓了云府的公子?好大的胆子!难道看不起我云府?本官要亲自去一趟。”
安乐侯腿伤未愈,他被人推着去了京兆府。
京兆尹孟仓是从三品京官,安乐侯官居一品,他见了安乐侯要行礼拜见的。
孟仓是冯党的人,冯家和郎家利益紧密相连。
两刻钟前,怀淑长公主亲自来了京兆府,她下令不准孟仓将云泽交出去。
安乐侯得罪怀淑长公主一事人尽皆知,现在云家和郎家的势力起了冲突,孟仓当然第一时间站在郎家这边。
安乐侯一脸不悦:“我儿云泽在哪里?你不会把他押到了大牢里吧?”
孟仓干笑着道:“云大人……这……贵公子的马车和郎家少夫人的马车相撞,少夫人回去便死了,现在郎家不依不饶,非要我们给个公道。”
安乐侯怒斥孟仓:“驾驶马车的可是我儿?”
“并非公子,但——”
安乐侯打断他的话:“我儿可命令车夫撞上郎家马车?”
“公子未醒,这个不知,但——”
“这件事情分明是郎家栽赃陷害!怀淑长公主抢夺百姓田宅土地,本官重审了这个案子,她心中不满想报复云家。”安乐侯冷冷的道,“我云家也不是好欺负的,孟仓,你如果为虎作伥,云家肯定不会饶了你!”
这件事情有关云家的脸面。
安乐侯官居一品,又是两朝元老,他在朝中的地位然。
屈尊于摄政王之下他能忍受,因为钟行虽无天子之名,却有天子之实,钟行手下那些官员现在虽然位卑,等钟行夺位之后,他们便是有从龙之功的功臣。
屈尊于孟仓这个碌碌无为的三品京官之下,安乐侯这辈子都会感到耻辱。
孟仓不得不强硬起来了:“云大人,这件事情现在不归你们刑部管,你不要以势压人。郎家少夫人已经死了,难道郎家会牺牲一位夫人陷害你?”
“就算有错,这也是车夫所为,关我儿何事?”
孟仓做了个手势让左右下属出来:“云公子与这件案子相关,既然出了人命,我京兆府便要细细调查,暂时不能将云公子送回去,请云大人离开!倘若您不走,明日下官当上书弹劾您以权谋私扰乱公务!”
安乐侯脸色铁青,他抬手指着孟仓:“你——你——”
孟仓道:“将云大人送出去!”
安乐侯差点没有被孟仓气晕过去。
从京兆府衙门出来的时候,安乐侯胸口一起一伏,他捂着胸口对推轮椅的唐小五道:“去摄政王府上。”
怀淑长公主手段一向阴毒,她敢杀良民百姓,也敢杀权臣贵族,无论出了什么事情都有皇帝给她兜底。
安乐侯担心云泽死在怀淑长公主的手上。
他儿子不多,虽然不甚宠爱云泽,毕竟自己亲生骨肉,白白死掉实在可惜。
况且摄政王贪恋云泽容色,如果云泽活着,云府荣华富贵有五成的可能保住。云泽一旦没了,摄政王不可能怜惜云府。
眼下只能让摄政王出手保住云泽。
京兆府中,孟仓在左右为难中。
他已经打听到云泽是安乐侯嫡子,外祖家是辅国公,那名车夫便是辅国公府的。
云泽额头上血流不止,孟仓让手下给他包扎了一下,擦干净面容之后,这张苍白病弱的容颜如淡月清辉,皎皎异色让昏暗的牢房瞬间有了光亮。
孟仓现云泽一直在吐血,他怜惜云泽容色,问了一下身旁的主事:“要不要请个大夫给他看看?他如果死在了这里,恐怕你我不好和云常远交代,我和云常远日后朝堂上还要见面,隔着杀子之仇,只怕他日后报复。”
主事想了想道:“应该是胸腔被压着了,如果请大夫给他医治,传到长公主的耳中,你我能过得了长公主这一关?云常远得罪怀淑长公主的时候便要想到今天。和长公主作对便是和皇帝陛下作对,天底下谁敢不服陛下?他太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