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六没认出来秃子,见他又喝了两口酒,分明是没把他放在眼里,顿时恼了,扬了扬手里的钢刀,怒道:“少废话,不想死的,把酒肉交出来!”
胡子霍的站起身,大着嗓门吆喝:“怎么着?老子要是不给你,你是不是还想……”
说到一半,他也认出了初六,顿时大笑起来:“哈,秃子,你看这是谁?”
初六眯了眯眸子,定睛看去,顿时烧红了眼。
“好哇,我道是清河县那帮子山贼躲哪儿去了,原来跑到北境放牛来了!今日既然撞上了,你们俩也别想走了!”
胡子和秃子一起跳下牛车,抄起开山刀对望一眼,胡子阴狠地呸了一声:“秃子,给兄弟们报仇的时候到了!”
当初黎溶带人围剿大义寨,双方几次火拼,都死伤了不少兄弟。
此刻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初六更是立功心切,二话不说拍马上前,挥刀便砍。
秃子一矮身,手臂前伸,开山刀划了个弧,照着马腿砍了过去。
初六原本想仗着骑在马上的优势解决掉他们两个,见秃子矮身砍马腿,他立即挥刀去应战。
胡子迎上,接住初六的攻击,秃子一刀便将两只马前蹄砍断,战马一声狂嘶,轰然栽倒。
初六重心不稳,重重摔下,秃子和胡子两把开山刀一前一后剁了过来。
初六避无可避,拼尽全力隔开前面胡子的刀,秃子的刀裹挟着破风之声而来,刀锋堪堪在他颈间停下。
胡子提起开山刀,用厚厚的刀背拍了拍初六的脸颊:“就这?就这点能耐,还学人家拦路剪径?”
秃子嘿嘿冷笑,讥讽地道:“这世道竟是如此艰难了?就连当官的都跑来跟强盗抢饭吃!啧,我说官爷,你要是混不下去,就跪地上磕三个响头,爷们兴许会赏你一口吃的。”
初六羞愤欲死,目眦欲裂,凶光毕露地瞪着秃子和胡子。
可秃子和胡子是山贼出身,杀人越货的事儿没少干,他们怎么可能会怕初六的眼神?
“再瞪,再瞪老子就把你的眼珠子抠出来当炮踩。”秃子冷笑了声,把刀一收,反手往肩膀上一甩,扛着开山刀就上了牛车。
胡子扬刀要砍了初六,秃子连忙拦住了。
“别杀他,让他滚蛋。”
胡子一愣,不解地问:“为什么?这狗官杀了咱们多少兄弟,今日苍天有眼,叫他落在咱们兄弟手里,咱们说什么也要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看他那穿着打扮,应当是北境守军中的一个小头目,念在他为国戍守边境,饶他一命。”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军中少了一名将领,肯定是要追查的,万一查到大义寨头上,那就麻烦了。
胡子皱了皱眉,在心里一掂量,也收了刀,一脚踹翻初六,走了。
哥俩回到车上,继续吃肉喝酒,牛车缓缓而去,谁都没多看初六一眼。
初六不可置信地看着两人,摸了摸脖子,看看倒在地上哀鸣的战马,后槽牙咬得咯吱咯吱响。
这番羞辱,他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