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杏一怔,脸色变了一变垂了脸笑道:“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小姐怕是记错了!”
析秋眼睛微微一眯,没有说话,司杏心里咯噔一声,余光看了眼析秋,敷在膝盖上的手动了动,犹豫了半晌终是道:“是……是表少爷托人送来的。”
析秋睁开眼睛看着司杏道:“表哥?他托了谁送来的?”
“钱妈妈前日和大太太回府了一趟,晚上回来的时候,就悄悄把这个给我了,说表少爷不要让我们告诉小姐,我就没说!”司杏说着偷看了一眼析秋:“奴婢觉得表少爷也是关心小姐,所以才收下的!”
析秋声音渐渐冷凝下来,看着司杏道:“当初我怎么和你们说的,以后但凡有东西送进来,除了大哥哥和七弟,其它人的一概不要留的,可你呢,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了,不但收了还替他瞒着!”
司杏跪了下来,连春雁也吓得并着她跪在析秋脚边,析秋眯着眼睛看她们道:“这是我最后一次说这样的话,以后若再有这样的事生,我定不会轻饶。”
“奴婢记住了!”六小姐很少生怒,可若是生气了却很可怕,而且她但凡说过的话,就会做到,所以她才听了徐天青的话,瞒着析秋。
毕竟是跟在自己身边很多年的,析秋也了解司杏的个性和动机,她心软的叹了口气道:“起来吧!”
司杏就站了起来,默默的把手里的药换成原来太医开的膏药,析秋闭着眼睛靠在床上没有再说话。
晚上洗梳了之后,析秋靠在床上看书,外头代绢隔着窗户喊了声:“六小姐。”坐在床边的春雁一愣,便起身走了出去,和代绢在窗根下说了几句话,代绢便跟着春雁走了进来,看着析秋代绢回道:“六小姐,四小姐她……不见了。”
析秋一惊,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代绢问道:“什么叫不见了?可仔细找过了?”
大太太把四小姐交给她和代菊时,可说过的,若是四小姐出了事便拿她们是问,心竹和心梅的下场她可是亲眼见过的,她现在只要想到这些,她的就腿软的连步子也迈不开,她原是想去求大姑***,可大姑奶奶毕竟和大太太是母女,和她说了就等于告诉了大太太,思前想后就只有六小姐最合适了,她忍着害怕和代菊还有钱妈妈在侯府偷偷的找,可又不敢惊动了旁人,所以提心吊胆的找了一个多时辰也毫无结果。
四小姐能去哪里,出府是必然不可能的,可侯府那么大,她们要想藏起来,她们想找到那也是不容易的。
“可去告诉了大姐姐?”析秋并没有立刻从床上起来,侯府不如在佟府方便,守卫又森严,佟析砚想出去那是不可能的,就只能在府里,即是在府里便是她去也没有用的,就只能去请佟析华了。
代绢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泪眼朦胧的看着析秋道:“奴婢不敢去告诉大姑奶奶,四小姐已经出去两个时辰了,奴婢在附近偷偷找过了,都没有见着人,实在没有法子了,才来求六小姐,求您帮忙想想办法。”
“我哪里就有办法!”析秋叹了口气:“这事只能去求大姐姐,便是我去也只能随着你们一起去找罢了!”
代绢哭了起来:“六小姐求求您了!奴婢和钱妈妈,代菊的命可都在您的手上,大太太来前交代过奴婢,但凡四小姐出事,便唯我们三人是问,奴婢哪里敢去告诉大姑奶奶!”
钱妈妈?!析秋目光动了动,让春雁把代菊扶起来,道:“我和你去看看吧。”钱妈妈曾帮过她,不为佟析砚也为了钱妈妈!
代绢喜极而泣,急忙和春雁一起服侍析秋穿衣裳,房外宋妈妈听到声音探了探头,看到代绢在里面,目光一闪人就离开了门口,趁着夜色迅出了门。
析秋由代绢在前面打着灯笼,司杏和春雁挽着析秋,上了甬道去了佟析华的院子。
进了门,钱妈妈和代菊正束手无策的在房里打转,一见析秋进来立刻激动的过来,钱妈妈道:“六小姐这可如何是好,都两个时辰了,四小姐还没有回来!”她倒不怕别的事,只怕四小姐再和在府里一样,找了个地儿寻了短见什么的,那她这半辈子辛辛苦苦积累的所有东西,可都要瞬间覆水东流了!
“妈妈不要着急”析秋看了眼床上的东西,又问道:“你仔细说说,四小姐什么时候不见的,你们怎么都没有跟着呢。”
钱妈妈回道:“奴婢和代绢到前头去拿晚饭,留了代菊在房里陪着四小姐,可等我们回来的时候,代菊就说四小姐不见了!”她说完,析秋又去看代菊,代菊哭着道:“奴婢就守在门外,后来院子里有个面生的小丫头,说是大姑奶奶身边服侍的,和我聊了几句,又说和我借两个花样子,我就带她到我房里去了,奴婢住在耳房里,就怕四小姐出去我不知道,就留着门没有关,还特意注意院子里的动静。不过转眼的功夫,等那小丫头离开我就又回到原来的地方守着,可总觉得不对劲,这才注意到四小姐房里没有声音,我心里担心就推了门进去看,才现四小姐根本不在房里。”
她说着哭了起来,她才到府里不过半年,前些日子还道自己运气不错,到主母房里当差,可转眼急转直下,恐怕连性命都要丢了!
析秋皱了皱眉,二房离正房不过几步的距离,正房里进进出出的总有声音,佟析砚想出去,必然会被代菊看到。
除非……
她没有走正门?
她一声未出,出了房门就到后堂,后堂外面有两间倒座,倒座里没有住人里面零散堆了些平常不用的桌椅,倒座外面就是院墙,佟析华当初存了心要把外面圈进来,所以院墙并未砌的很高,也就约莫一米多高,她站在墙头下比了比,佟府的院墙她是没有办法爬过去,可这堵墙若是脚下踏个凳子,还是很容易的!
难道佟析砚是从这里走的?
析秋想了想,回头对钱妈妈和代菊几人吩咐道:“代菊和代绢到后花园里去找找,打着灯笼,若是旁人问起来,就说四小姐养着的猫不见了,也别多说!”代绢和代菊点点头,析秋又对钱妈妈道:“你留在这里等着,一来若是大姐姐来你也能说上话,二来房里留着人若是四姐姐回来,也有人能给去报个信。”
钱妈妈回道:“奴婢知道了!”
析秋就抬着头,朝院墙外面看去,她带着司杏司榴就绕开了正院出去,走到后罩房外的院墙,这里种了几株桂花,此刻光秃秃的视野还不错,她让司杏举着灯笼四处看了看,果然看到地上有两只不大却很深的脚印,像是有人从高高的地方跳下来,踩的脚印。
她抬头四处去找,目光就落在离景里。
她提着裙摆走到离景门口,门外并没有守着人,院门也只关着的,析秋在门口犹豫了片刻,司杏便开口朝里面小声的试探的喊了几声:“四小姐?!”
析秋侧耳听了听,里面没有声音,可若是佟析砚从这里出来,她除了这里能去哪里?府里到处都是人,她虽常常来侯府可若是很熟倒也说不上,她又是一个人又怎么会跑远。
她想了想,就让司杏去推院门,司杏略一迟疑,就推开了院门。
院子里静悄悄的,借着灯笼出的微弱的光芒,她略打量了一眼院子的格局,侯府的院子格局大多相近,这间也不例外,院中一个花坛,里面并未种花,甬道上落了些许枯叶,显然这里不常来人。
可是,空气中却飘着一股酒气!
析秋微微皱眉,司杏和春雁互相看了一眼,道:“小姐在门口等等,我和春雁进去看看。”
析秋犹豫了片刻,这里没有住人又是在守卫森严的侯府内,危险必然不会有的,就怕临时有人现她们会说不清楚,索性现在是晚上,想必也不会有人来,她想了想就点头道:“若是四姐姐不在,你们就赶快出来。”佟析砚不会是躲在这里偷偷的借酒消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