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外。
茜梅看着紧闭的门扇,踌躇半晌,终究转身离开,往隔壁山居别墅走去。
她的心情非常低落。
自逃离济南城以来,直至今日,时间已过去一个月左右,一个月的时间啊,她们每天都在等待着、期盼着。
尤其是她家小姐,表面上看似一点也不在乎,但实际上比谁都在乎苏阳的消息。
可结果……苏阳却没能中举!
待会儿小姐听到这消息,心里一定会很难过吧?茜梅走着走着,就停在半路上,她不想将这個坏消息告诉给小姐。
但转念一想,这种事是瞒不住的,最后摇摇头,继续往前走……
回到山居别墅。
秦月娘、映雪,还有那些小丫鬟们,依旧在凉亭中“赏花”。
秦月娘端坐在一只石凳上,下面垫着一张厚厚的软毯,手里捏着一只精致的茶杯,不时浅浅抿一口。
石桌之上,小火炉炭火猩红,上面坐着一只茶壶,茶壶中咕噜声响个不停,一股股白雾升腾而起。
见茜梅回府,秦月娘斜眸瞥着她,慢条斯理的问:“回来了?见到苏公子了么?”
这时,她现茜梅的兴致似乎并不高,这有些不正常,茜梅这丫头一直都没有什么烦恼,笑嘻嘻就是她的常态。
可眼下……这丫头却耷拉着脑袋,似乎怀着什么心事。
这让秦月娘心中生出不妙的预感,但并未表现在外。
茜梅步入凉亭,看着自家小姐那副“外表淡然自若,但内心渴求”的模样,她心里就是一紧,踌躇良久,方道:
“苏公子他回来了……我也……我也见到了他。”
秦月娘闻言,秀眉微不可查的挑了挑,茜梅这回答她不太满意,她真正想问的是“苏阳中举了么”?
映雪也察觉出不对劲儿,直接问了出来:“苏公子中举了么?”
茜梅咬了咬下唇,犹豫一番,最终回道:“苏公子他……没中!”
没中?!
凉亭中刹那寂静无声。
安静得可怕。
就连雪花落地的声音,似乎也能听见,而且还是那么的嘈杂与刺耳……
咚!
秦月娘手中那只精致的茶杯,竟脱手而去,掉在地上,碧绿的茶汤洒落一地。
这一声响,让众人渐渐回神。
秦月娘再也顾不得遮掩心中的心思,也顾不得方才的失态,俏脸暗沉,秀眉一拧,喃喃自语般说:
“他的经义答卷,我亲眼看过,以他的水准,第一场不说名列榜,也能排入前五。”
“第二场的诗赋,更是他的强项,他的诗才可谓是当今天下第一,不可能应付不了小小的乡试。”
“至于第三场策论……我曾亲自指导了他一个月,以他的水平,不应该不中啊!而且我还威胁过主考官,不许他徇私舞弊。”
“……”
秦月娘说着说着,声音便弱了下去,娇身端坐在那,面色几经变化,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映雪对于苏阳的失败,也感到有些不敢相信,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她唯有在旁暗自摇头。
其实,对于自家公主的心思,她一开始就心知肚明——
她家公主终究是受到了《西厢记》的影响,要学那崔莺莺,摆脱一切束缚,冲破一切桎梏,只为追求自由!
那晚,秦月娘解开苏阳蒙眼的绸带,让苏阳看到她的玉足之事,还有秦月娘亲自辅导苏阳的策论一事,以及秦月娘追到济南城,亲眼看着苏阳参加乡试之事,已能说明问题。
可惜,苏阳竟未中!
而秦月娘又有承诺在先,只有苏阳中了举,她才考虑嫁给苏阳……现在苏阳未中,秦月娘说什么也不会嫁给苏阳了。
映雪侧眸,看了眼面色复杂的小姐,最终只剩下一声叹息……
良久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