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宴清正巧也跟康王一起游湖,远远地就看到殷府的马车,下意识就搜索挂有殷府旗帜的船舫。
湖面上一共也就七八艘中大型船舫,很容易就找到殷家的船舫。
一眼扫过去将殷府众人看了个遍,却没有看到他的未婚妻,虽然殷府诸女子头戴帷帽,他还是一眼认出没有他的未婚妻,心生疑虑,难不成殷府就排挤他未婚妻?
康王恰巧也看到殷府的船舫,对着白晏清揶揄道:“本王听闻晏清的未婚妻正是出自殷府?”
“回王爷的话,正是殷府四娘。”
“哦?”康王看了船上大多被帷帽遮住的妙龄女子,“不知是船上哪一个?”
“四娘不在船头,说不准在船里头。”白晏清如实回答。
康王似笑非笑地看着一本正经回答的白晏清,此子聪慧,自入他麾下后,帮他出过不少计策,无一不灵,很受他重用。
看他此刻人在这,心怕是早早就飞去殷府的船舫上,要不然他随口一问,对方都不用细看就知未婚妻不在船头,这不就是早早就关注着?
殷怀伦正抱着儿子女儿同妻子在一侧玩耍,抬头时眼尖看到另一艘船上的康王以及未来妹夫,“你好生看着儿女,我去去就来。”
吴葭岚都来不及问,就见丈夫匆匆离去,转头看向刚刚丈夫所望的方向,她虽然不认得康王,但她认得白晏清。
能让白晏清毕恭毕敬站在后头的,说明前面那人的身份不凡,联想到丈夫的态度,想来是王孙贵戚。
当下低声叮嘱身旁下人,“待会儿记得看好公子和珚姐儿,莫要让他们冲撞贵人,若是出了什么差池,我唯你们是问!”
“是。”
下人听着主子严厉的口吻,不敢怠慢,立刻带着两位小主子往船尾而去。
“父亲,儿子看到康王和白三爷在把湖同游。”殷怀伦匆匆而来就是想将这事告知,免得父亲待会儿措手不及。
殷茂盛正和妻子一同执子下棋,如同老僧入定一般,视线根本没从棋盘上移开。
“父亲……”殷怀伦又叫了一声。
“急什么?”吴慧雪轻微训斥一声,“成大事者最忌急躁。”
“母亲……”殷怀伦转头看向母亲,突然眼睛一转,恍然大悟,“母亲的意思是今日游湖是父亲有意为之?就为了遇上康王?”
殷茂盛眼含笑意,“是也不是。”
“儿子愚钝,不明其意,还请父亲、母亲告知。”
吴慧雪微微摇头,趁机敲打,“你啊,还是沉不住气,如此行事不好。”
“母亲教训的是。”殷怀伦乖乖听训,他以后是要继承整个殷府的人,作为家主行事浮躁那是祸家之端,败家之象。
“今日除了康王还有离王也一同游湖,当今圣上膝下子嗣淡薄,能够夺嫡的只有三五王爷,其中唯有此二人呼声最高。
离王年近四十,为人圆滑,擅长打圆场,充当和事佬,因此同任何人的关系都算不错,朝中支持他的臣子不在少数;康王虽然不足而立,手段却狠辣,行事自有章法,麾下有好几员猛将。
不出意外,储君会在这二位王爷中出。”
“那父亲更看好谁?”
殷茂盛笑而不语,并未回答,反而道:“伦儿以为如何?”
殷怀伦思索一番道:“儿子虽未近距离接触过两位王爷,但与白晏清还是有所往来,此人聪慧,无利不起早,能叫他侍奉在康王左右,想必康王的赢面更大。”
“为何不是离王?”殷茂盛反问。
“上半年去参加李尚书寿宴之时,沈学士突酒疯,直指李尚书倒卖官位,以此牟利,当时正是这离王殿下跳出来圆场,大有贼喊捉贼的意思在里头。”
殷茂盛暗自点头,“我儿所言不错,离王殿下虽圆滑,但随着陛下身子骨越来越不好,他的心也越来越浮躁,这是成大事者最忌讳的,我儿定要铭记于心。”
“儿子记下了。”殷怀伦认真行了一礼,他何德何能拥有如此为他着想的父母,令他少走许多弯路。
“夫人,今日的棋就下到这里吧。”殷茂盛笑着看向吴慧雪。
吴慧雪会心一笑,“祝夫君心想事成。”
夫妻为一体,夫好妻才好,反之亦然。
殷茂盛站起身将棋子丢回棋奁,“走吧,去迎接康王殿下。”
他今日主要是想近距离接触二位殿下,看何人适合他效忠,争一份从龙之功。
“父亲不必……”不用假装偶遇吗?
“不必。”殷茂盛边说边走,“康王殿下身旁站着白晏清,他是我们殷府未来的女婿,如今碰上若是不打个招呼,实在失礼,想必白晏清正往我们这边赶来。”
话落,侍卫回禀有船靠近,并声称是康王殿下的船舫。
殷茂盛颇具深意地看了眼儿子,瞧,你老子我没说错吧。
殷怀伦紧跟着父亲的步伐出了画舫,果真看到边上的船舫站着的康王等人。
殷桦原本在房间里难受,就起来走走,正好逛到殷茂盛夫妻下棋的隔壁屋,见二人在下棋,她也不想过来打扰,在一旁充当吉祥物,索性就在边上的画舫里待着。
恰巧将这三人的话都收入耳中,垂眸若有所思。
看样子白晏清攀上了康王的大船。
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