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子先是本能就要往下跪,但马上止住就要弯下去的膝盖。
他笑了笑,弯腰拍打衣摆。
“诚明啊,你怎么过来了?”
何诚明眼神冰冷:“诚明?小东子,以前咱家没看出你这么胆大啊。”
小东子眼中闪过一丝心虚,但还是故作镇定,笑着道:“诚明说笑了,咱家可一直都小心谨慎的。”
“狗一样的东西,不过是咱家一时高兴才提携起来的杂碎,今日就敢直呼咱家名讳?!”
何诚明瞪着眼睛,直接辱骂小东子。
他的声音尖锐难听,骂得小东子脸色十分难看。
小东子怒从心头起,眼睛瞪大,几乎是低吼:“够了!莫要不知好歹!
你再这样胡搅蛮缠,小心咱家去内务府告你!”
“任由你去告,只是你敢让义父知道坊市的事情吗?”
小东子的脸色唰一下就白了,喃喃道:“伱说什么?咱家……咱家不知道。”
“你蠢啊,生这种事情,竟还想自作主张,耽误了大事。”
何诚明踏步上前,右手五指张开,拢住小东子面颅。
“要是你老老实实帮我打理,搞不好日后,也能去哪个衙门当个副总事之类的,咱家也与你称兄道弟。
可你真的太蠢了,怪不得当一个掌班就到头了。”
何诚明的手指越来越用力,小东子疼痛难忍,大声吼道:“何诚明?这是宗人府,你敢杀咱家?!
要判咱家罪,也得何千岁来!”
“你以为你是什么货色?还要义父来?”
何诚明面色冷峭,大殿外有几个宦官走来,静静地看着他们。
“快救咱家,快来……你们……”
小东子面无血色,全身战战兢兢,屎尿齐流。
他哪里还会不知道,何诚明就是奉了何千岁的命令来杀他!
“诚明、何总事、何大人……”
他刚想求饶,就被何诚明一把抓碎了脑袋。
立马有人上前,为他奉上绣帕擦手,有人上前处理尸身。
“就说小东子起夜摔着了,脑袋都被摔烂了,内务府下的抚恤,就给你们分了。”
何诚明冷冷说道。
几人低头称谢,麻溜利索地将现场所有痕迹处理干净。
右宗院的总事府,这次只剩何诚明一个人。
他环绕四周,目光坚毅。
“咱家一定会回来的!”
他再望向左宗院,目光转为阴冷。
“海老鬼、小畜生,且等着!”
……
第二日,宗人府右宗院传来噩耗,言总事府掌班太监起夜摔倒,不省人事,而后魂归西天。
赵笙听到此事时,心里不禁一颤。
难道是跟东华门坊市一事有关?
他确信坊市的仓库之前就是何诚明统管。
但现在何诚明被贬为掌班,去浣衣局待着,此间事务自然交由下一位。
可右宗院迟迟没有总事,只有一位新上任的掌班太监。
正因此,整个右宗院如江河日下,渐渐被海总事带领的左宗院吞并。
“也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能在坊市那里赚一大笔。
但事情总会败露,那位内侍太监处理不善,所以被何千岁派人杀了?”
赵笙不禁吸了一口寒气。
抢东华门的坊市还是太冒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