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联系父母,那联系哥哥总可以吧。
姜俞霜挂了电话。
“小少爷出事了?”牟志担忧,“住校果然让人放心不下……唉。”
“去他学校。”姜俞霜平静道。
姜择楚的事,他原本想着暂缓一些,先给父母做好思想工作,再由他们牵着姜择楚走向更优秀的未来。他毕竟不是姜择楚的亲哥哥,说的更难听些,他就是姜择楚走失这些年里,鸠占鹊巢的那个人,姜择楚不跟他起间隙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他本不想亲自做什么,但这次撞到他枪口上……姜俞霜不可能不管了。
路上,向晨给姜俞霜来了他老婆描述的事情始末。
跟姜择楚大打出手的,算起来还是谢迁野的堂弟,两人先是吵了嘴,原因是……对方说姜择楚他哥跟一个傻子结婚了。
姜俞霜:……
他该说什么。
你们不要因为我打架了?
就离谱。
牟志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十分钟后,姜俞霜推开了老师办公室的门。
“老子没有骂人!老……我只是陈述事实!”一个鼻青脸肿的男生喊着,大概是谢家的小孩。
他身后站着一个面向刻薄的女人,还有一位落后半步、像是保镖一样的男人,女人的手搭在小孩的肩膀上做出保护的姿态。
可明明他们才是咄咄逼人的那个。
珠光宝气的中年女人厉声道:“这个没家教的学生把我们孩子打成这样!他家长呢!”
他们对面是一个染了一头金毛的板寸少年,比鼻青脸肿的那个男生还要矮半个头,身形还带着营养不良的瘦弱,却用更大的声音让自己不落下风,甚至气势却更足。
“你他娘的放屁!你他妈自己敢重复你说话的语气?操!”
“姜择楚!!”夹在两人中间的班主任一拍桌子怒道,“老师还在这里,你就敢这样说话?”
金毛板寸的姜择楚小声骂了句脏话,冷笑:“妈的,男绿茶。”
对面谢家的小孩气得眼睛都红了。看起来大约是他母亲的女人喊了一声,他们身边的保镖顿时抬手就要打过去。
姜择楚一咬牙,微微弓起后背,做出类似野兽攻击前的姿势。
然而意料之中的巴掌并没有落下——被另一只手拦在了半空。
和保镖带着横肉的手臂相比,拦下他的那只手的腕部显得有些过分纤细,却依然不容抗拒地将保镖的攻击挡住。
姜择楚猛地回头,整个人僵住。
“老师您好。”姜俞霜甩开保镖的手臂,声线冷淡,带着上位者冷静点掌控力,“我是姜择楚的哥哥。”
老师见终于来了一个看起来就很讲理的家长,不禁在心里擦了擦汗,如释重负道:“您好,姜先生,是这样的……”
“事情暂时先放一下。”姜俞霜道,“我刚才叫过医生,他们伤势如何?”
老师顿了一下,恍然:“啊姜先生,是您叫的医生啊,医生来过了,说姜择楚和谢毕同学都是比较轻微的皮外伤。”
听到这话,谢毕的母亲顿时出一声啜泣:“皮外伤……我们家宝贝的脸都成这样了,就被你一句皮外伤轻描淡写的带过?”
姜俞霜看了一眼,谢毕鼻青脸肿地站在那里,反观姜择楚,脸上倒是没有挂彩。
“伤哪里了?”他低头问。
姜择楚显然没想到他会和自己说话,打了个激灵,张嘴却忽然不知道该怎么措辞。
“医生简单处理过了。”最后还是老师叹了口气,“在腰腹那边……姜择楚,给你哥哥看一下。”
一头凶恶浅黄寸头的姜择楚却像个良家妇男,拉着衣摆不动。
谢毕有多年打架斗|殴和逃避老师训斥的经验,下手很黑,而姜择楚和他反着来,打的越明显,就对别人越有威慑力。如果不是姜俞霜叫了医生,两个男生站在一起,就凭谢毕那副鼻青脸肿的尊容,怎么看都是被欺负的那个。
老师劝导:“谢毕妈妈,您不要这样一味护着您的孩子,这对他的成长没有……”
谢毕母亲眉眼倒竖:“这是我的孩子,轮得到你来说三道四?!”
老师的语气也严肃起来:“谢毕妈妈,您再这样我就要打电话给谢毕爸爸了。”
“我老公在国外谈生意,很忙的!一分钟能赚几十万上下,哪儿有时间跟你们掰扯这些东西!”中年女子气势很足。
班主任闭了一下眼睛压下心底怒火,谢毕这个孩子逃课打架、撒谎成性,家长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原本以为这次能找到他的父母好好谈谈,哪知道会是现在这种场景。她清楚,这个电话即便是打出去,也只能助长谢毕母子的气焰。
“老师,您打。”
就在班主任咬牙,差点就要绷不住职业素养之前,姜俞霜开口。
“我也有些话跟谢先生说。”
班主任回头,看见眼前的过分年轻却满身沉稳的青年,像是被打了一剂强心针,低头坚定地拨出了那个号码。
振铃的声音在办公室蔓延开来,谢毕的母亲自言自语般道:“找他爸?找天王老子也没用……”
姜择楚拳头攥紧,指甲几乎扣进肉里。
“是么。”姜俞霜淡淡开口,“谢先生我不认识,但我倒是认识另一位……”
他清冷平静的声音有种莫名的安全感,却叫谢毕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