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药碗子,和一盘蜜饯放下,她说:“以前汍兰怕苦,所以老爷子特意吩咐我,让我准备些蜜饯给你。”
“我母亲现在不怕苦了……”我低下头小声的咕哝了一声,随手捡起一块蜜饯放在嘴里,真的很好吃。
我忍不住,又吃了一块,才把药一饮而尽。
李婶子好像没听清楚我的问话,又问了一遍:“恩?你说什么?”
“我是想问您,您一个人打理这个佟府,既要打扫卫生,还要做饭,不是很辛苦吗?”我听到她刚才提到我母亲,扯开话题的时候,忍不住关心她。
李婶子笑了笑,摸了摸我的脑袋瓜子,“汍兰以前鬼精鬼精的,你倒是实诚,你想啊。偌大的佟府,怎么可能只有我一个,自然是有别人忙活。”
鬼精鬼精?
我以前也很鬼精的,只是没用到正道上,李婶子要是知道我干过用橡皮泥堵锁眼儿的事情,就不会这么说我了。
我惊了一下,问道:“恩?有别人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你想知道这些?笙儿,你信不信,宅子里面有鬼帮老爷子做事情?恩?”李婶子把空碗放在托盘里,她去拿蜜饯的时候,我的手紧紧的抓着碗的边沿,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这个蜜饯好好吃,我真的向多吃点。
至于李婶子说的什么鬼的,我早就忘到了九霄云外。萧龙溟和我说过,这个宅子除了封在圣泉里的厉鬼,别的鬼怪它进不来。
况且那只宫斗而死的女厉鬼,她被我干掉了!
李婶子看到我卖乖的表情,笑了,用手点了一下我的额头,“死丫头,真和你妈一样,什么都不怕。不过,府里有些事,你当着我的问也就罢了。以后可别再问别人这些事,佟府当中的秘密,有些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我这才回想起李婶子刚刚说的话,心里面寒,老爷子操纵鬼物打扫卫生的不是真的吧?
不过就是打扫一下房间嘛,用不用这么劳师动众啊?
我吓得脚下有些软,一屁股就坐在椅子上。
李婶子嘴角浮现一丝狡黠的笑容,端起了木质的托盘就往外面走,她虎背熊腰的背影都快让我产生心理阴影了。
我往嘴里塞了一块蜜饯,这回吃,都有点苦涩的感觉。
腰部被一片冰凉给抱住了,他在我耳边轻轻的吹了一口气,磁性的声音有些暧昧,“恩?小东西,害怕鬼呢?天天和鬼在一起,我以为你免疫了。”
“萧大哥,你取笑我!”我有些生气,转过身去,用自己的额头用力的就撞在萧龙溟的脑门上。
他的额头根本就是石头做的,顷刻间就把我撞的泪水汪汪。
萧龙溟无奈的给我揉额头,温柔的问我:“疼不疼啊?”
我这才注意到萧龙溟脸上的青筋已经消退下来了,他的眼眸也恢复了正常的颜色,那般俊朗的样子,让人禁不住的为他倾倒。
我满脑子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萧龙溟举着弯刀,策马驰骋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画面。他那般的英武潇洒,所向披靡。
“疼。”我委屈的抱着萧龙溟的腰肢,心里面还是有些后怕,就问萧龙溟,“是不是像李婶子讲的一样啊,我……我真的有些怕。你知道的,我除了你这尊最厉害的鬼,什么鬼都怕。”
他搂住我后脑勺,笑得很畅快,“没关系,萧大哥今天晚上带你去见识见识,你见过就知道老爷子在作甚了。”
我心里面怕怕的,甚至没有期待,但是怕萧龙溟笑话我,只能说:“恩,好,我晚上满足一下好奇心。”
我嘴上这么说的,却已经在吃晚饭的时候,特意问云师父ifi密码是多少。云师父别看绝技在身,为人桀骜不驯,可就是个土老帽。
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ifi密码,口袋里只有一部小灵通,最后来还是老爷子告诉我的。槐香以前根本就不敢问,现在是沾了我的光,才连上的无线网。
我吃过饭以后,就开了网页,搜到梵语般的《心经》勤学苦练。我记忆力并不算出类拔萃,但是记忆这些小篇幅的经文,尤其是在恐惧之下激潜能,我背的那叫一个度。
等到整个夜空都深邃下来,大概是晚上八九点的时候,萧龙溟搂着我的腰肢跳上了房顶的瓦片上。
他做贼一样,轻轻的就掀开了一片瓦片。
就在老爷子的房间里,来来回回走动了很多很小的黑影,我眯起眼睛去看了半天,才确定那是木头人。
那种木头人很小大概只有普通人脚掌大小,它们身上的关节都很灵活,就像有生命一样的在房间里面整理着。
有的拿着笤帚,有的拿着簸箕,就跟人一样打扫起来。
甚至,还有一只跳上了老爷子的床榻,滑动了火柴给老爷子把烟给点上了。
我看的一愣一愣的,比见到鬼还要恐惧。
我小时候玩鲁班锁的时候,祖父和我说过和鲁班有关的传说。据说,鲁班是民间制造木质傀儡人鼻祖,那些傀儡人虽然都是木头做的,但是上面刻了特殊的符咒,它就能走动,成为伺候主子的仆人。
不仅不用吃饭喝水,还对主人忠心耿耿。
只是这门技术,它早就失传了,或者只是一个把木匠妖魔化的民间传说。这个世界上,木头要是都有了生命,那就太不可思议了。
我揉了揉眼睛,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嘴里不自觉的对萧龙溟说道:“萧大哥,那些……些木头人是怎么回事?会不会都是死人的灵魂,被灌进木头里去了?”